延津,曹操陣地。
當袁譚順著剛剛中路高乾開出的道路同樣殺奔到曹操營寨前之時,曹操開始有些許驚慌了,他甚至做好了退兵的打算。
“主公勿憂!”賈詡安慰著曹操。
“文和莫要說笑!”曹操看著賈詡說,“許褚能當著一路高乾已是萬難,如今,袁譚又來,袁譚是袁紹長子,身邊猛士皆為精銳,許褚恐擋不住!”
誰知,賈詡邪魅的笑了。
“一切都在我預料之中,我等著打的就是這支精銳!”
四周一片死靜,空蕩蕩的營寨之中,一個書寫著“郭”字的大旗在風中吹得異常的舒展,像是在招手的迎客門童,可是這“客”卻遲遲未來。
四周山脈之上,閃爍的劍光預示著這裡早已設下的埋伏。高柔靜靜的趴在高地上,頂著烈日的陽光,汗水已經逐漸沾濕了他的衣甲。在他旁邊是一身素衣的郭圖。
“督軍,這時辰差不多了,李典樂進的軍隊哪怕再是烏龜爬也應該到了……”烈日下的高柔多多少少有些怨言。
其實更緊張的反而是郭圖!敵人越是不出現,就越是說明一切有詭!不會的!自己的師父一向是神機妙算,還從沒有出過差錯,敵人一定會來的!
大地被日照曬得龜裂。烈日像是在用雙手擰動,壓榨著地上的每一絲水分。所有埋伏著的望眼欲穿的伏兵雙目都已經開始迷離。
“督軍……”高柔又叫了一遍郭圖,可是郭圖像是彆不過勁一般,直勾勾的盯著前方,前方那個空蕩蕩的營帳。高柔識趣的閉上了嘴,不再多言。
“報——”一個士卒來到了郭圖身邊,“報告督軍!再次確認,方圓十裡並無曹軍軍隊!”
不對!一定應該有!一定應該有的!可是——
沒有……沒有……什麼都沒有……
“收軍!”郭圖咬著牙齒說著,他知道,獵物不會來了!
李典樂進根本沒有來!曹軍根本沒有上鉤!誰知道曹軍是怎麼算到的!明明前方細作和師父都說李典樂進會來的!師父失算了!
究竟是誰!他是怎麼看透這一切的?他是怎麼騙過師父的!?
曹操大寨前。
許褚奮力一擊,揮動手中的大刀,把麵前的敵人一刀劈為了兩段,四周的敵人哭爹喊媽的跑開了,終於,又堅守住一輪攻擊了。
許褚看向了四周,四周,全是受傷的手下,這批虎衛軍跟隨自己多年了,他們不惜身死也要護住許褚,因為他們每個人都知道許褚保護的是曹操!
刀,已鈍,盾,已凹,槍,已斷。
“整理裝備!”許褚粗聲喊著,他的聲音像是粗管子裡發出的一樣。
還能行動的虎衛軍們紛紛把受傷或者戰死的同胞拉扯到了戰場的後方,任由受傷者痛苦的呻吟,他們沒時間去照顧傷者,或者說,他們照顧傷者的最好方式就是整裝待發,用最好的狀態去麵對敵人的下一次攻擊。他們一個個丟棄掉手中殘缺的兵刃,從自己剛剛殺死的敵人身上搜刮著可用的利刃。
整個虎衛軍的陣地都彌漫著一股血腥味,讓人作嘔,到處都是屍體,無論敵人的,還是自己人的,鬼知道他們到底殺死了多少人!他們隻知道隻要許褚將軍還沒倒,這一仗就還沒輸!
看著滿目的屍體,許褚啐了口痰吐到了麵前的敵人屍體身上。
這個賈詡到底在想什麼!用我這支護衛隊去擋彆人一支正規軍!簡直就是……算了……
許褚突然泄氣了,他本不想聽這個賈詡的話!他可沒有忘記,是賈詡害死的典韋!是賈詡乾的!
典韋、許褚。本是虎衛軍的雙雄,兩人同心協力保護著曹大人的安危,而如今,曹大人身邊隻剩下了許褚一人!許褚不知道在宛城的那晚,典韋到底經曆了什麼,他隻知道,那晚過後,能夠護住曹大人安危的就剩下他許褚一人了!曹大人為什麼還要聽這個賈詡的話!
但是儘管許褚再不願意聽賈詡的話,賈詡有句話卻是不爭的事實。
“許將軍還需努力迎戰,勿要推脫,主公就在你的身後。”
身後,身後就是曹大人!自己是這千萬雄兵和曹大人之間的最後一堵屏障!自己絕不能就此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