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顧輕月才有機會打量眼前這個小院子。
雖然小,但布置的十分精致舒適,就二進院中那個晶瑩剔透的石桌,看起來都不是普通的桌子,更彆說,離石桌不遠的銅製黃鶴燈台了,精巧奢華。
看來,這裡的主人頗為講究。
等進了屋子,看到床上的中年男子,顧輕月才斂下了心思,靜靜的為其把脈。
等把完脈,寫好方子,顧輕月才驚覺發現屋子裡又多出了兩個少年,他們一臉激動的盯著顧輕月,看得顧輕月有點毛毛的。
“咳咳······”,床上的人醒了,顧輕月快步走過去。
再次仔細的診斷後,顧輕月拿出了銀針進行第二次施針。
看到顧輕月開始消毒,受傷男子領著三個少年很自覺的退出了屋子。
顧輕月挑了挑眉,這幾個人倒是懂規矩。
半個時辰後,中年男子總算緩過了一口氣,開口“多謝······小大夫,謝······謝”。
他本想說的更多,但實在是沒有力氣,就靜靜的躺著,看著顧輕月收拾銀針,虛弱的眼中透出了一絲光芒。
眼前的少年年紀看起來不大,但神情中透著一股與年齡不符的沉穩之氣,眉宇之間偶爾會透出一抹銳利的光芒,很難想象這麼小是怎麼擁有這高超的醫術的?
他此次中毒又受了重傷,他本以為這次死定了,不成想,還有峰回路轉的一刻。
柳願心情很不平靜,他一輩子都在尋找有慧根的弟子,可惜,柳葉山莊被毀,多數弟子已死,他自己也九死一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將自己門派的功法傳承下去,想到這裡,他眼裡的光漸漸淡了下去。
顧輕月在旁邊很敏感的感覺到了床上男子的情緒變化,搖了搖頭,她並不在意,畢竟,隻是個病人而已,她負責治病就好。
“什麼人?”
忽然,外麵傳來了熊貓眼少年的大吼聲。
不到幾息,刀劍相擊的聲音就傳了進來,院子不大,聲音很清晰。
“你從······側門······趕緊走”,身後傳來中年男子的聲音。
顧輕月抿了抿唇,她隻是個大夫,這些本也不關她的事,她是想走,但身後有一個不能動的病人,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完全就是待宰的羔羊,想到這,怎麼也邁不動步子。
隻一瞬間的思緒輾轉,顧輕月就放下藥箱,一隻匕首滑入手中,背對著床站著,一動不動。
中年男子看不見她的臉,燭光搖曳中,她的背影雖瘦弱,但堅定。
“砰!”
直到一五大三粗的黑色身影踹開房門,闖入房間,顧輕月如離弦之箭射了過去。
中年男子眼前一花,還未看清,就發現男子悶哼一聲跪在了地上,下一瞬,顧輕月的匕首掠過了男子的喉頭。
瞬息,斃命!
床上的中年男子瞳孔緊縮,一隻手緊緊的抓住了床單,不是害怕,是,興奮,一種使命即將達成的興奮!
下一刻,外麵奔進來四個渾身是血的身影。
“門主,你沒事吧”,熊貓眼少年跌跌撞撞,跑在最前麵。
一進門,就看見倒在血泊中的黑衣男子,四個人都怔了怔。
“門主!”
“門主!”
“您沒事吧!”
看著圍在床邊的四人,顧輕月收起匕首,拎起藥箱,轉身就走,她該離開了,她不想蹚任何恩怨情仇,她隻想平安的活著。
路過那倒在地上的男子時,顧輕月頓了頓,她好像從那男子歪著的脖子後看見了一個紋身,是虎,還挺彆致。
直到床邊的幾人回過神,房間早已經沒有顧輕月的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