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宋大叔的聲音急急響起。
顧輕月不為所動,隻聳了聳肩膀,開口“各位不好意思啊,我本來在院子裡散步,聽到村子裡有動靜,就過來看看,沒成想,就到了這裡”。
說著,朝前走了兩步。
“我看這位老先生似乎很痛苦,作為醫者,我實在沒辦法袖手旁觀”,說完,就閉口不言,一副悉聽尊便的架勢。
顧輕月很想給老先生看看,但也知道,他已經不行了。
自己的治愈之氣最多可以治療外傷,也可舒緩筋脈,充盈身體的氣血,但他這種油儘燈枯,將死之人,自己還真的無能為力。
但顧輕月還是很想知道他到底為何會變成這樣,她想了解一下脈象。
聞言,圍在顧輕月身前的人,都虎視眈眈的盯著她,那眸子裡幾乎都淬著冷酷和嗜血的光芒,但顧輕月依然不為所動。
宋大叔拍拍宋二山的肩膀,示意他將自己放在旁邊的椅子上,一行人立即圍了上去。
顧輕月徑直朝旁邊走了走,她不想聽他們討論的過程。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宋二山就急急走了過來。
“請顧大夫診治,我輩必有重謝!”宋二山說完,彎腰行了一個大禮。
而身後眾人則神色不一。
顧輕月知道,她現在看起來確實太年輕了,在他們心目中,肯定還比不上柴胡可靠,顧輕月完全理解他們的心情。
但這些對顧輕月都沒什麼影響,她聞言,就利落的跟著宋二山朝遠處的石壁前走去。
越是走近,越是內心震驚。
這老者雖麵目痛苦扭曲,但那雙眼,此刻如獵豹一般,盯著她這個獵物,深邃而充滿警惕。
說實話,這讓顧輕月不太舒服。
顧輕月也不言語,隻伸出一隻手死死扣住老者的右手,搭上他的脈搏。
老者無論如何痛苦嘶吼掙紮,都不能讓顧輕月動搖一分。
身後眾人不自覺的齊齊深吸了一口氣,此情此情,已完全震驚了眾人。
雖然師父已到油儘燈枯之勢,但內力強勁。
甚至可以說,內力已到了橫衝直撞的地步,他們沒有一個人可以獨自製得住師父的掙紮。
否則,也不會將師父桎梏在這裡了。
但年紀輕輕的顧輕月卻做到了。
雖然,她作為醫者,是用了巧勁兒按住了他的脈門,但也足夠讓老者有片刻的安靜。
但這一個舉動,猶如驚雷,炸在大家頭頂!
偌大的山洞,除過老者漸漸變小的嘶吼聲,其他人靜謐一片,甚至,小心翼翼的屏住了呼吸。
片刻後,顧輕月換了一隻手腕。
果然,老者有很明顯的內力混亂的症狀,筋脈幾乎被完全摧毀,臟腑受傷衰敗嚴重,餘毒未清,油儘燈枯,已無回天之力。
一盞茶後,顧輕月凝重開口“你們有什麼話,儘快和老爺子說吧”。
說完,從袖子中拿出了銀針。
“師父”,不遠處,一堆堂堂七尺男兒都隱忍的落下淚來,看得顧輕月一陣唏噓。
不過,現在也不是唏噓的時候。
“我可以行針讓老爺子安靜一會兒,你們有什麼話儘快說吧”。
聞言,宋大叔等人欣喜的露出一個釋然的表情,隨即,卻更加悲傷了。
顧輕月沒有再看,而是一針首先插入頭頂,片刻後,老者因痛苦而扭曲的臉漸漸歸於平靜。
一套針下來,顧輕月額頭也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