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靳維舟的遭遇可以寫一部小說了。
古代大家族內的情景遠遠不像他們看到的那麼光鮮亮麗,內裡的汙穢和齷齪也隻有身在其中才能體會。
三年前,靳維舟陪著母親和妹妹去寺廟進香,半路遇到盜匪,他們的目標就是母親和妹妹。
母親拚死一搏想保下妹妹,結果,雙雙被盜匪侮辱,當場自殺身亡。
他自己被盜匪打成重傷後昏厥,醒來才發現二房隻剩下他一人。
因為十年前父親也是莫名遇害,嫡母改嫁,大伯看在他和妹妹也算靳家骨血的份上容忍他們的存在。
可發生了盜匪的事情後,他們就被大伯和伯母以他母親和妹妹失德,丟了靳家顏麵,而他自己是克父克母克妹的天煞孤星為由,趕了出來。
本來,他被趕出家後,打理著母親留下的兩個鋪子,做的有聲有色,也很不錯。
可幾個月後的一個晚上,幾個蒙麵黑衣人闖進了家裡,硬是逼問他靳家家主墨佩的下落,他從來沒見過,哪裡交的出來?
就被打了一頓,奄奄一息的扔到了城門外,家裡被洗劫一空。
等他掙紮著回來,家裡的鋪子和田產已經被大伯侵占,理由是侄子生死不明,家產無人接收,他們代為照管。
他想要回來,可一旦他出現在靳府附近,就會莫名其妙的被打,但又不傷他性命。
他幾次掙紮在生死邊緣,最後也想明白了,他們二房一家的遭遇也許就和那個家主墨佩有關。
無論是父親的死還是母親和妹妹蹊蹺的死,最後又單單留下他,都是為了逼迫自己拿出家主墨佩。
但祖父在二十年前就去世了,他根本不知道這東西在哪裡。
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他隻好隱姓埋名,儘可能躲開大伯的監視。
本來是打算找個地方先安頓下來再圖以後,但是無論他到哪裡,總有人欺辱和找麻煩,後來為了躲避那些人,他使計讓自己‘不小心’摔下懸崖卻不會傷了性命。
當時也是巧合,他被一個好心的獵戶所救,在山村裡躲了一年,後來獵戶去世了,他想試圖去找那墨佩的線索。
所以,他才下山來了黎州城。
結果舊疾複發,差點丟了性命,為了保險起見,他躲在流民當中,直到顧輕月救了他。
顧輕月作為一個女人的第六感,她直覺這個墨佩可能牽扯到巨大的秘密,但目前還不是解密的時候。
現在的問題是,要不要收留這個人?
如果收留,明顯是個大麻煩,如果放任他自己走,肯定性命難保。
顧輕月想了想,現在她需要人,幫她管理這些產業,還有月影閣,靳維舟曾自己管理過店鋪,且出身世家,如果靳維舟能力尚可,也可讓他試一試。
大不了找月潛給易個容,換張臉,還是萬無一失的,就是這靳府得找人好好查一查。
心思一定,顧輕月就將想法告訴了靳維舟。
他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且因為現在無牽無掛,孤身一人,他要求簽賣身契,進月影閣。
顧輕月對此人的心誌堅定還是很佩服的。
自身難保時還願意救人,有安身立命的機會在眼前也不會左右搖擺,立即就堅定了想法,倒是個乾脆利落的人,好好培養,說不定會成為她的大的助力。
待靳維舟回了客院,月晚就出現在廳中。
因月淩最近去了山裡取小藥園的藥材,就將月晚留在身邊幫她跑跑腿。
彆說,這月晚也就是以前的牛蛋,現在早已出落成了一個英姿勃發的少年,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總是充滿蓬勃的朝氣,顧輕月每每看到他,就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