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合紫雷劫劈得到處冒煙兒,迷你小白狗滿場撒歡,撿魂珠、冥器、鬼麵人蜥屍體、純種鬼火等等,像隻勤勞的小蜜蜂,努力上分。
等到六合紫雷劫結束,劉絮清清冷冷的睜開雙眼,悄無聲息的離開。
“小蠢貨?小蠢貨!醒醒!”殷無邪超級暴躁。
被迫退出入定狀態的程九九翻了個白眼,“彆嚷了,叫魂啊,真是的。”
殷無邪催促道“大師姐都走了,你趕緊跟上去看看!”
程九九坐著沒動,“你不要太離譜啊,我傷都沒好呢。”
“死不了就行。”
“……”
“大師姐注定會被感情所傷……”
“為什麼?”
殷無邪默了默,才說“因為咱們大師姐修的是無情道,雖然在很多年前大師姐就已經是優秀畢業生,但偶爾還是需要曆個劫,漲漲修為。”
“不就是斷情絕愛,你擔心什麼?”程九九不解。
殷無邪噎了噎,“跟你個呆子講不通,你說你當初連發情期都沒有來過,是怎麼敢嘰嘰呱呱……”
“青蛙師兄,彆叫了。”
“……”
殷無邪驟然閉嘴。
他來不及生氣,魂火忽然抬頭仰望變得明亮起來的夜空,隻見一顆血色眼球占據了月亮的位置,俯瞰著被接連兩次雷劫劈得千瘡百孔的收藏室,就連憤怒都是居高臨下的。
程九九看不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覺頭皮發麻、寒毛直豎,便悄然噤聲。
忽有一道陰森的冷風落到身上,將她輕輕推了出去,她霎時繃緊了渾身肌肉,“殷無邪?”
被直呼全名的殷無邪很不高興,“嘖,輪回之眼要發瘋了,你個小炮灰趕緊躲起來,彆真的被炮灰了。”
“輪回之眼?”
她沒有看到,在她身後,數支箭矢流星一樣射向了天空之中的那隻血色眼球,有的如煙花綻放,有的似戳中鏡麵,落下蛛網般的裂痕。
血色眼球瘋狂蛄蛹,將天空染成血紅色,封禁所有存在的修為,除了它的寵物——鬼麵人蜥。
“噠噠噠……”
程九九聽到了奔湧的踢踏聲,雙腳踏實落地,冷不防胳膊被人一拽,她直接肘擊——
“外麵一堆鬼麵人蜥,跟我走!”
是劉絮清冷中帶著慌亂的聲音。
程九九瞬間收招,任由自己被她拉著走,“能去哪兒?”看似在問劉絮,實則問的殷無邪。
殷無邪也沒有賣關子,迅速說道“哪裡有彼岸花燈草,你們就往哪走,最好是能回到亡靈酒館去。
“不知道,船到橋頭自然直,能走一步是一步。”劉絮清冷的話音裡夾雜著鏘的一聲,似乎是拔劍的聲音。
程九九好奇道“姐姐你是劍修嗎?”
“不是,我從小就練的毒功,平時練劍也隻是耍著玩兒,並不熱衷。”劉絮實話實說,“我的劍法很菜,隻能拿著裝裝樣子,一旦情況不對,你就自己跑吧。”
“嗷。”奇怪,怎麼沒有聽到殷無邪的回應?
程九九忍不住回頭,霎時腥風撲麵,粘稠的惡臭熏得她閉了閉眼,條件反射地握拳,不等她憑借本能重擊鬼麵人蜥,身體就被一股大力扯得後退一步!
利刃入肉的聲音響起,有什麼液體濺到了她的腳上。
程九九愣了愣,脫口而出一句“這不是挺乾淨利落的?”
劉絮拔出長劍,順勢反手一劍削掉圍攏過來的鬼麵人蜥的腦袋,拉著她繼續跑路,“隻是劍刃鋒利罷了。”
“的確是把好劍。”
程九九誇了句,順口道“看看附近有沒有像燈盞一樣的彼岸花,應該能躲一躲。”
彆無他法的劉絮選擇相信,“這邊!”
彼岸花燈草附近確實沒有鬼麵人蜥的蹤跡,劉絮剛拉著程九九爬上小土坡,瞳孔就猛地一縮。
“什麼聲音?”程九九看不見,隻能聽到含糊不清的一點動靜,有點像是……咀嚼聲,她不禁微微蹙眉。
“對麵有幾隻鬼麵人蜥在進食。”劉絮想,這個時候眼睛看不見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好事,她忍不住錯開眼……“誒?被吃掉的人又活了……”
程九九“輪回麼?”
劉絮臉色凝重,“估計是,那個人沒能跑掉,又被鬼麵人蜥撲倒啃食……有個老頭速度很快,他發現我們了,正往這邊衝刺。”
程九九沒說什麼,隻道“謹慎點。”
“嗯。”
劉絮特意拉著她往後退了退,狂奔至此的吳老狗也識相,剛衝到彼岸花燈草旁就緩著勁兒往後退了退拉開與她們之間的距離,但他沒能管住自己的手。
程九九幾乎是瞬間就發現袖袋裡的“火柴盒”不見了,聽著衣服布料摩擦的細微動靜,她立刻閃身上前,三兩下就絞住吳老狗的雙手折到背後,一腳踹他腿彎壓著他單膝跪地!
劉絮“……?”
吳老狗“……!”
“哎呦哎呦,我錯了我錯了,東西還你就是痛痛痛……”吳老狗齜牙咧嘴的求饒,臉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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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九九從他胸口摸出“火柴盒”,哢嚓一下掰斷他那兩隻不老實的手,沒想要他老命,便打算鬆手——
“等等,他的手腕上沒有數字!”
劉絮一劍架到吳老狗脖子上。
程九九愣了下,用力鉗製住吳老狗廢掉的雙手,卻察覺到吳老狗整個人都在抖,搖搖欲墜哩,像是非常崩潰。
吳老狗麵如死灰,活像個病入膏肓隻剩一口氣在的絕症病人,他虛弱道“我……我剛剛被那些玩意兒吃了。”
“在發現自己又活過來了之後,我以為就沒事了。”
吳老狗恍恍惚惚的仰起頭,望著血色天空中那仿佛嵌在玻璃櫥櫃裡的血色眼球,“玻璃”上遍布裂紋,“就差一點……就差一點點……為什麼沒有碎掉?”
迷茫,恐懼,全都化作了怨憤。
劉絮輕歎一聲,掏出一個彩色的很像指甲油瓶子的大肚玻璃瓶,揭開木塞將瓶口對準臉上漸漸顯出惡鬼相的吳老狗。
吳老狗的身體頓時化作一縷青煙飛入瓶中,變作一顆紙星星老老實實的待在瓶底。
劉絮蓋上木塞,收起大肚瓶。
她對眼前柔弱迷茫的小瞎子說“天上有顆血色眼球,攻擊它的人不知為何停手了,怕是遭遇了什麼變故,我們不能完全指望那邊,還是得要自救才行。”
程九九點點頭,“姐姐,你能看到亡靈酒館的位置嗎?”
“要去亡靈酒館?”劉絮環視一周,“很遺憾,我沒有看到任何建築物的影子。”
程九九的心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