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壽也不敢再與李安河說悄悄話,隻好在心裡不斷祈求自己能夠和李安河分到同一間營房。
隻是,李長壽的願望很快落空。
因李安河能拉動六石弩,被張喜選為了什長,所分到的營房離李長壽所分到的營房足有百丈遠。
李長壽不僅沒有與李安河分到同一營房,甚至沒有被分到同一曲。
張喜在分完營房後,掃了幾眼眾人身後的包袱問“現在還需要去領衾褥、直裾外衣,你們要不要把包袱先放回營房?”
眾人相互看了幾眼,每個人的眼神都透著一股遲疑。
“多謝張五百將的好意,我們已經背著包袱走了三天,現在再背著它們多走幾裡路,也是沒有問題的。”離張喜最近的李安河連忙笑著回答。
眾人聽後紛紛附和李安河,每人的包袱裡都藏有幾百錢,哪裡肯把包袱丟在全是陌生人的營房裡。
已在西郊營待了六年的張喜聽後了然的笑了笑,隨即吩咐眾人排好隊,向離此處兩裡遠的物資倉出發。
物資倉位於騎士營房的西側,是一間平日裡用來堆放衾褥和皮甲、直裾等軍需物資的高大房屋。
現在是冬季,正卒的過冬衣物需自己準備。
眾人到物資倉時,物資倉外正排著長長得隊伍,有小吏坐在物資倉門邊登記信息。
不斷有人抱著領取到的衾褥、衣物從李安河身旁經過,有人滿臉歡喜,有人悄聲抱怨衾褥做的粗糙。
太陽慢慢西移,排了將近一刻鐘的李安河俯身告訴坐在舊席上的小吏“李安河,騎二十一營房。”
小吏登記完看了一眼李安河,文弱的相貌顯得與粗獷的軍營格格不入。
平日裡看守物資倉的門卒見小吏放下毛筆,連忙跑進物資倉內抱過一套衾褥、兩件絳色直裾、兩條黃色袑褲交給李安河。
李安河走到一旁,用手捏了捏衾褥,衾裡應該是亂麻、蘆花等物,褥裡是混合在一起的亂麻、碎粟稈。
直裾是單衣,可以罩在冬衣的外麵穿。
不多時,李長壽抱著同樣的物品走到李安河麵前輕聲抱怨“安河,這褥也太硬了。”
“長壽,這裡比不上家裡,況且也不是讓咱們來這裡享受的,可以把帶來的綿袍鋪在上麵。”李安河悄聲寬解李長壽。
李長壽瞥了眼站在不遠處的張喜回答“安河,我知道,我也就是發發牢騷,絮兒讓我來的時候帶床衾褥,我嫌沉重沒有帶,真是後悔莫及。”
李安河聽後忍不住揚起嘴角笑了笑,李長壽是李充的幼子,平日裡在家極受李充夫婦的疼愛,又加上家境還算不錯,哪裡躺過用碎粟稈做的褥。
“安河,你不用笑我,我就不信你能不嫌棄?”李長壽邊說邊朝李安河翻了兩個白眼。
李安河聞言繃住笑臉,沉聲告訴李長壽“長壽,張五百將先前說的話,你忘記了嗎?”
李長壽低下頭不再說話,暗自罵自己真是不長記性。
待眾人全部領完衾褥和直裾後,張喜又帶著眾人回到之前分營房的槐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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