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太的怒火在胸膛中熊熊燃燒,歲月在她臉上刻下的痕跡此刻仿佛都因憤怒而更加深刻。
她已至中年,本以為人生已無所求,卻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親生兒子竟會采取與他人假結婚的方式來搪塞自己。
當林軒踏入林家老宅的門檻,林太太正端坐在客廳中央,手中緊握著一盞溫熱的枸杞紅棗茶,眼神冰冷如霜。
“給我跪下!”林太太的聲音如寒風般刺骨,沒有絲毫溫情可言。
林軒剛邁進門檻,還未站穩,便聽見老太太那不容置疑的命令。
“太太,您息怒,身子骨要緊啊。”管家在一旁焦急地勸說著,生怕太太氣壞了身子。
林軒沒有分辯半句,默默地跪在了林太太的麵前,低垂著頭。
林太太的背後,是林家曆代祖宗的牌位,整個房間彌漫著一種莊嚴而壓抑的氣氛。
“你和葉晚晴的事,網上傳的那些,都是真的嗎?”
林太太質問道,語氣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根本不給林軒回答的機會,緊接著又厲聲道。
“在你爺爺、你父親的靈位前,你膽敢有半句不實之詞?!”
林軒深吸一口氣,決定坦白從寬,“是真的,母親。”
他緩緩抬頭,目光堅定地望向林太太,沒有絲毫躲閃。
“啪嚓”一聲巨響,林太太手中的枸杞紅棗茶被猛地摔在林軒身旁的地麵上,茶水四濺,碎片四散。
滾燙的茶水甚至濺到了林軒的手臂上,但他仿佛毫無知覺,隻是低聲說道
“是我錯了,母親。”
“你錯了?你整整騙了我六年,現在一句錯了就想了事?林軒,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母親?!”
林太太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幾乎要哭出聲來。
“對不起,母親,真的對不起。”林軒的頭埋得更低了,除了道歉,他此刻已無話可說。
林太太在短暫的暈厥後醒來,怒氣雖有所收斂,但心中那股鬱氣仍舊盤旋不散。即便林軒認錯的態度再誠懇,也難以立即撫平她心中的傷痕。
望著老太太愈發急促的呼吸,林軒的眉頭緊鎖“母親,您要打要罵,我都受著,隻求您彆傷了自個兒的身子。”
林太太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如今曉得我會生氣了?你當初做那等事時,可有想過今日?”
林軒嘴唇緊抿,一時語塞。
他本無意步入婚姻的殿堂,但在林太太日複一日的催婚下,葉晚晴的提議仿佛成了他唯一的避風港。
起初,他覺得這提議荒誕不經,但當看到葉晚晴那胸有成竹的模樣,他心中竟湧起了一股想要讓她也嘗嘗悔恨滋味的衝動。
然而,他未曾料到,這個名義上的林太太,竟能將角色扮演得如此天衣無縫。
林太太對自己的兒子有著深入了解,這一點讓她心中稍感寬慰。
其實,管家早前也曾私下提醒過她,或許六年前她對林軒的逼迫確實過於嚴苛了。
這份認知,如同微風拂過心湖,激起層層漣漪,讓她的心境微妙地發生了變化。
林太太對林軒的怒火雖有所減退,但並非怒氣全消,而是她的憤怒之火悄然轉向了葉晚晴。
“她究竟撈到了什麼好處?”林太太深知葉晚晴在離婚時並未從林軒那裡榨取太多,僅僅是索要了一處彆墅與一套公寓。
“星輝城的彆墅,月影居的公寓,另加五百萬現金。”林軒如實回答,隨後又說明,“那五百萬早在當時就給了她。”
林太太冷哼一聲“她還真是懂得知足。”
對於林家而言,這樣的房產不過是財產中的滄海一粟,若葉晚晴真心與林軒結為連理,待離婚之時,她能分得的財產,遠非她所求可比。
“這事兒是許心怡抖摟出來的?”林太太問道。
“正是。”林軒答道。
林太太猛地一拍桌案“好一個許心怡!她以為揭了這事兒,我就能讓她踏進林家的大門?許家就是這樣教導女兒的,一而再再而三地給林家抹黑!往後,林家與許家,再無瓜葛!”
言罷,林太太在管家的攙扶下緩緩起身“按家法,你便在祖宗牌位前思過一夜吧。”
“我甘願受罰,母親。”林軒沒有抗辯,沒有申訴,隻是默默接受了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