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陣陣急促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不多時便有一眾皇室衛兵擁簇著為首的兩匹大馬朝岸邊跑來。
兩匹大馬上的,正是太子李重林和他的貼身侍女妙兒。
“——徹查現場,將傷者送去救治,要快!”
李重林一聲令下,所有衛兵立刻行動起來,動作之迅捷讓人驚訝,不愧是訓練有素的皇室衛兵。
妙兒同李重林一起翻身下馬,跑到曹寅的身側,蹲下來查看他的傷勢。
“還有救。”
隻見妙兒從懷中掏出一個玉製的小丹藥瓶,從中倒出一顆綠色的寶丹,塞入曹寅的口中。原本失血過多的曹寅此時終於稍微清醒了一下,頓時劇烈咳嗽起來,噴出不少淤血。
“太……太子殿下……”
曹寅睜開布滿血絲的眼睛,看清眼前二人的穿著,當即想要起身作揖,又被李重林攔住,示意他躺下。
“你現在氣血虛弱,切不能隨意翻身,不必多禮。”李重林安撫道。
曹寅麵露一絲苦笑,隻是滿臉血跡看不出來罷了。他現已自知實力遠不如那骨枯魔,鬨成這樣狼狽的下場。
這般進京算是丟儘了顏麵。
衛兵提過擔架,將曹寅輕輕搬了上去,運往太醫館。
另一邊倒在地上的付相卿,傷勢倒是不重,不過那情急之下使出的槍式極度虧空了靈力,如今全身上下沒一處地方能使得上勁兒。
妙兒扶著付相卿半躺著,李重林半蹲問道“付少卿,你且說說,這裡剛才都發生了什麼?”
付相卿深吸一口氣,剛準備跟李重林說話,背後卻傳來一陣尖銳的叫喊,格外難聽。
“誒喲,官人,您可要為我們這些小民做主啊!”
剛才還魂不守舍的嬢嬢屁顛屁顛地跑上岸,朝李重林這邊跑過來,還故意扯壞了自己的衣裳,裝出一副極其狼狽的樣子。
見李重林微微蹙眉,妙兒自是心領神會,拔劍上前,攔住這婦人。
“欸喲媽呀!”
那嬢嬢嚇了一大跳,瞬間癱倒在地。
“有何委屈,都一並報官,自有父母官為你撐腰。”李重林說罷便不再理會,招呼衛兵將付相卿運往太醫館。
嬢嬢見狀卻是不依不饒,竟然朝李重林喊叫道“你這狗官,不肯替我們做事,那就小心千花樓的報複吧!”
旁邊的衛兵們頓時渾身一顫,李重林聽完更是快氣笑了。
哪有人敢這麼跟太子講話,沒認出來就算了,甚至還直言狗官,蠢到拿千花樓的牌子來威脅他?
如此潑婦,實在是膽大包天。
“大膽刁民,住口!你且認得眼前的是誰嗎?”妙兒將劍指向那嬢嬢,可誰知非但沒有嚇唬到她,反而更加變本加厲。
嬢嬢朝李重林威脅道“甭管你是誰,我告訴你,你惹了大麻煩了,我們千花樓背後有的是手段,除了你們,那什麼白家趙家的,都統統得死!”
“白家?”
李重林頓時停下腳步,像是看著屍體般看著那潑婦,冷冷說道“你是說,這裡剛剛有白家的人?”
嬢嬢被李重林的架勢震懾住,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
“回太子殿下的話,方才是有一位趙姓的公子,還有白家的三少爺,是他們聯手阻撓了那魔修。”躺在擔架上的付相卿發出微弱的聲音,伸手指著一處方向道,“白家少爺似是有所不妙,那趙姓的公子抱著他往那邊去了……”
李重林的眼睛都快冒火了,他怎麼也想不到,在天子腳下還能發生這等惡劣的事情,要不是龍衛軍發現的及時……
況且盧玉關還被牽扯進來,現在更是生死未卜,下落不知。
“妙兒,隨我走!”
李重林當即帶上妙兒,往盧玉關和趙子墨離開的地方追去。
那嬢嬢氣打不上一處來,本來這花街巡遊辦得好好的,可偏偏就出了差池。
“我要報官,我要讓我家主子麵聖,把你們都告了!”
雖說自家千花樓沒蒙受損失,可常年呼風喚雨慣了,導致她麵對這些當差的,毫無畏懼之心。
付相卿無奈苦笑,好心提醒道“你可知這位是誰嗎?”
嬢嬢沒好氣地瞥了付相卿一眼道“怎麼,難道他還能是皇上不成?”
“你說對了一半,剛才你罵的——”
“是當朝太子。”
宛如五雷轟頂般,那潑婦終於沒了剛才的脾氣,整個人仿佛脫水似的癱倒在地,隨即眼前發黑,瞬間昏倒過去。
……
趙子墨抱著盧玉關急速狂奔,他現在隻想找一處地方替懷裡的人降溫。盧玉關渾身滾燙,好像被烈火焚燒許久的鐵石,都快把趙子墨的胸膛燒穿了。
“趙公子……好冷……我好冷……你救救我……救救我……”
盧玉關將胳膊環在趙子墨的脖頸上,整個人都軟趴趴的,身上彌散的氣味也愈發濃烈。
“盧公子彆急,在下定然要想辦法救你——”
趙子墨同樣焦急,且不說盧玉關目前的狀態格外嚇人,自己的鼻腔裡滿是盧玉關的氣味,要不是他的意誌足夠堅定,估計已經被本能侵蝕了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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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來到城外的一處靜謐的小河邊,夏夜的微風輕輕吹拂,帶來了一絲絲涼爽的感覺,河水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清澈而幽深,仿佛蘊含著無儘的涼意。
“盧公子,得罪了。”
趙子墨將纏在身上的人兒拽下,整個兒浸濕在河裡。盧玉關雖說已經沒了力氣,可奈何就是不願意離開趙子墨,即便被扔在河水裡,還是揪著趙子墨的胳膊不肯鬆手。
“咕嚕嚕……”盧玉關迷迷糊糊間被水嗆到,難受到用力掙紮。
趙子墨見狀又心生愧疚,忙把盧玉關從水裡拉起來。
“我不是故意的。”趙子墨一時間手足無措,但看著盧玉關顫抖的樣子,隻能先找一處地方安頓下來。
趙子墨常年適應野外行軍,擁有豐富的野外生存技能,很快便找到一處僻靜乾燥的山洞。他抱來一些乾草燃起火堆,又扯開盧玉關的衣襟,將濕衣物放在火堆上乾烤。
然而不管趙子墨怎麼探查盧玉關的身體和經脈,他所釋放的靈力都如同石沉大海,渺無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