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鄭家的糧鋪前,就擠滿了想要買糧的居民。
“五百錢?你不如去搶!”
“他媽的,老子之前做黑山賊,也沒見過你們這樣搶的啊!”
“太貴了,這誰吃得起啊!”
一片片罵聲此起彼伏,百姓們指著那寫著時價的板子,罵的一個比一個難聽。
這也太貴了!
從三百五十錢,漲到五百錢?
你這穀皮子是金子做的?
還是穀粒子是金子做的?
這才幾天工夫啊?
中都縣的糧價,已經從一百錢一石,漲到現在五百錢了!
翻了五倍!
這還是人能吃得起的?
“窮鬼!吃不起就滾蛋!”
“彆耽誤咱家做生意!”
糧鋪的夥計,卻是一副趾高氣揚的嘴臉,恨不得把鼻子翹到天上。
百姓們一聽,罵的更難聽了,可罵歸罵,家裡沒米下鍋的事實,絲毫沒有得到緩解。
終於,第一個罵罵咧咧、掏出了五百文錢的百姓,提著一石米走了。
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人,花了這筆冤枉錢。
隻不過,賺錢的夥計們笑嘻嘻。花錢的都沒好臉色。
很快,中都縣糧價飛漲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縣城。
“這幫狗日的,想錢想瘋了吧!”
“孩兒他爹,快去買幾石回來!去晚了又要漲價了!”
“幸虧我家兒子在城衛軍當兵,每天都能拿回來不少!還有麵條呢!”
果不其然,僅僅過了一天,匆匆趕來買糧的百姓們,便驚訝地發現,糧食的價格,繼續漲到了七百二十錢!
於是,中都縣的罵聲更大了。
“哈!若非鄭老爺提點我等,怎能讓這些刁民,乖乖地把錢吐出來?”
鄭家大宅中,幾位白胖老爺,正大晌午地飲酒作樂。
“嗬嗬,我看,縣衙堂上坐著的那位,要出手了。”
鄭老爺端坐堂上,不緊不慢地飲酒。
現在,僅僅是個開始!
他要的,是王策無力控製糧價!
他是有些消息途徑的,提前知道了朝中的變故——大將軍何進,可是要動手誅殺宦官了!
如此一來,天下形勢勢必大亂!
而失去了公信力的縣令,又如何能控製他手頭如此多的糧食了?
想到這兒,鄭老爺不禁笑了起來。
“老爺!您猜的真準!”
“縣衙掛牌賣糧了!”
門口,一個小廝急匆匆地跑進來,滿麵喜色地朝鄭老爺拱手。
“嗬嗬,年輕人,畢竟沒有城府。”
“沉不住氣,活該受罰!”
“說說吧,縣衙的糧食,賣多少錢一石啊?”
鄭老爺故作胸有成竹地拍了拍大腿,頓時引來了幾位財主的一致吹捧。
等到眾人聲音沉寂下來,他才不緊不慢地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額……”
說到這兒,小廝反而有些支支吾吾。
“讓你張嘴,你就說!”
鄭老爺氣得站起身。
“縣衙……沒有降價!”
“他們賣的比我們還貴!真黑心啊!”
能讓奸商家的夥計,說出黑心這倆字,鄭老爺也不禁心頭一顫。
“到底多少?”
囁嚅了半晌,小廝終於吐出一個數字。
“九百九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