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王策隻覺眼前多了個人影。
“張五哥?”
揉了揉眼睛,王策還是沒看清眼前是誰。
“誰是你哥?不害臊。”
一個清亮的聲音傳來,夾雜著笑意,王策立刻驚醒。
“誰!誰把刺客放進來的?”
一個彈跳,王策就滾到了床榻的另一邊,拔出了腰間的匕首。
不過,這麼一折騰,他也清醒了。
“文姬?何時來的?”
眼前那帶著微笑、有些吃力地抱著焦尾琴的,不是蔡琰又是誰?
“州牧大人,不是說男女平等嗎?”
“聞得州牧大人討伐匈奴,卻也不同文姬言明,文姬隻得自己來找大人了。”
王策趕緊披上了衣服,翻身下床,推開了屋門。
戰鬥就在雁門關外打響,也就沒有野外紮營的必要,王策直接就住在了雁門郡的一所宅院裡。
由於手頭人才稀缺,所以擔任雁門郡守的,乃是程昱的一位同鄉。
“州牧大人,可在席上說過,文姬若有所求,儘管勞煩大人。”
王策一愣,旋即想了起來,當日在蔡府上歡宴,氣氛所致,自己也不由得進了兩盅。
那稀釋過的生命之水,卻也性子極烈,剛入口時甜,入喉便澀,下了肚子,更是落了團火苗一般,燒心辣胃的好不難受。
而借著酒勁,王策也壯著膽子,對蔡老頭和他閨女,拍著胸脯說了些庇護的話。
至於具體什麼內容,他自己也記不清了。
“如今並州子民各有其職,文姬卻也無事可做,隻得隨大人出征了。”
眨巴著大眼睛,眼見王策神情尷尬,蔡琰的臉上,滿是小女孩般的調皮笑意。
這怎麼想,都不該是那位“悲悲戚戚”、“哀傷斷腸”的蔡文姬!
不過再一想,王策就釋然了。
畢竟,這會兒的蔡琰,還沒被匈奴人給擄掠過去,在塞外漠北做那王妃呢!
不僅沒受苦,反而還和父親一起,到了安穩的晉陽!
原本該受的苦,一點沒吃,這還從哪兒來的悲戚、憂傷?
或許,原本的蔡琰,如果沒有被擄走,而是安穩地在中原過日子的話,或許依然會像今日一般,有著少女本就該有的活潑俏皮吧。
“這軍中出征,有女子隨行,恐怕不妥。”
不過斟酌了半天,王策還是拒絕了蔡文姬的要求。
雖然他的確很想,拉近一下和這位才女的關係,但閒著泡妞,和征戰在外可是兩碼事!
雖然他不用親自上陣搏殺,可軍中統籌大事,都是要由他來決斷的。
更何況營中少有婦女,這幫戰士們一個個血氣方剛,若是待得久了,難保眾人不做些什麼越軌之事。
“若是看新奇,等打下了定襄郡,我便差人將你送還晉陽。”
“戰場之事,多是流血廝殺,無甚浪漫的。”
王策苦口婆心地勸。
“人都言州牧大人一言九鼎,退賊、糧荒,無一事不成。”
“莫非今日此番,倒是要做那違誓的人?”
蔡文姬卻毫不示弱,王策這才後知後覺,原來這位才女,骨子裡也是匹烈馬!
若無那毅力與骨氣,又如何在那塞外漠北,風沙煙塵之地待上幾十載?
歎了口氣,王策點了點頭。
“裝扮一下,這番模樣讓兵士們見了,可算不上體麵。”
“等到出征了,你的營帳便安在帥營左近,我派子龍來保護你。”
蔡琰終於露出了笑容,款款地坐在了一張凳子上。
“看來,州牧大人,還是最講恩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