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雅竹軒。
雅竹軒收到了一盤膳房送來的點心。
秋雙連忙拿起糕點一個個掰開,終於,在其中一個裡麵發現了一張紙條,她打開紙條,臉上就是一喜,連忙看向李格格。
“主子!小林子那裡已經成事,按那藥劑,下午,弘皙阿哥那裡就會徹底發病,您快做好準備,等太子殿下回來到錦繡居時,您就衝出去,機不可失!”
“好!”
李格格深吸了口氣,重重點頭。
然後,她坐到了梳妝鏡前,脫下豔麗的外衫,換上了素淨、平日裡絕對不會碰的衣衫。
她本就病了,臉色蒼白得不需要塗粉,但她猶覺得不夠,把唇塗得更加蒼白後,取掉耳環,手環。
終於,來到了最後一步,她拔出了發髻上的所有首飾,首飾取下,被養得柔順的青絲瞬間泄下,襯得她憔悴得不可思議。
脫簪請罪,後院女子賠罪的最高儀式。
“主子,您記住,這會兒,您是越慘越好。”秋雙說完話,就感覺到嗓子眼傳來的血腥氣。
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額頭,自己的高熱,好像又更重了,但好在,她的計劃,也快成了。
李格格沒看到秋雙的難受,她眼裡冒出了抹勢在必得的精光:“我會成功的。”
——
不知是不是毓慶宮即將要發生什麼,整個東宮接下來安靜得不可思議。
快傍晚時,太子才回到了毓慶宮。
“太子殿下,太子妃有請,說是有事要告知太子殿下。”
“噢?”太子有些好奇,畢竟這還是太子妃第一次派人來請他呢,想到昨晚,他有些食髓知味:“彆讓太子妃等急了,走。”
一行人剛到錦繡居,遠處,就傳來了女子淒厲的聲音,轉瞬間,披頭散發的女子就赤足撲了過來跪在了地上。
“太子殿下,妾身錯了!”
“是妾身錯了,妾身當時不是故意要傷害您的,太子殿下!妾身是太愛您了才會做錯事,妾身害怕,害怕您有了太子妃忘了妾身才會如此的!”
“妾身從未想過害您啊!”
太子被阻了前路,他隻能停下步伐,冷眼看著麵前跪地的女人,一看到她就覺得煩。
“孤罰了你禁足,你竟還跑出來,難道,你不服。”
他自認對她夠好了,看她在東宮待了許多年,又生下長子,才沒讓她死。
李格格聞言,渾身一僵,頭“砰砰”的磕在地上:“殿下之後怎麼罰妾身,妾身都認,就算是死,妾身也不怕!可是,可是弘皙阿哥是妾身懷胎十月好不容易才生下來的孩子啊,他是妾身的心頭肉手中寶!妾身從不敢讓他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可是,可是太子妃卻讓妾身的弘皙病了還不給請太醫,這不是剜妾身的心嘛!妾身知道後隻能跑出來求您了!”
“孤清早離開,弘皙還好好的。”
太子不信,今早離開錦繡居時,他還問過奶嬤嬤小阿哥適不適應,當時,小阿哥明顯挺好。
李格格瘋狂搖頭:“太子殿下!小阿哥是午時才病的,太子妃到底沒做過母親,她不知道情況,她也不懂妾身的心,求太子殿下,替弘皙阿哥傳喚太醫,為妾身的小阿哥做主啊!”
“吱呀”一聲,錦繡居的門這時被打開。
一襲暖黃色宮裝的女子走了出來,她眉眼不動,微向太子行過禮後,就似笑非笑的看向李格格:
“李格格這是做什麼,空口白牙、憑空汙蔑,還是自導自演。”
“還彆說,做得當真是熟練。”
李格格看到盛歡出來,眼裡劃過了抹恨意,轉瞬卻大哭起來:“妾身不知道太子妃在說什麼,妾身不知道!”
她猛地朝太子磕頭,“砰砰”之下,頭上留下血痕:“太子殿下,求求您,請太醫來給小阿哥看看吧,之後妾身就算是死,也會給太子妃賠罪的!您就憐妾身一片慈母之心吧!”
李格格這話,說得太篤定了,更何況,她看起來確實有些慘,披頭散發,額頭淤青的,還有,慈母之心,明顯戳中了年幼喪母的太子。
盛歡看向一直沉默的太子,沒帶什麼情緒:“殿下以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