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酸在抑製不住的翻湧升騰,吳安安轉動身子背對著劉主君,在他看不到的角落悄悄吐出黃色的液體。
劉主君看著吳安安背對著的後腦勺飽滿圓潤,突然就感覺到了動脈位置圖騰的異常滾燙。
火辣辣的痛感從手腕傳遍全身,手指控製不住的解開了紐扣。
耳邊不斷的聽到的口水滴答的聲音。
尖利的喙突然出現在吳安安的頭頂上方,近的隻隔著一根發絲的距離。
看著喙越張越大,劉主君忽然覺得這個伸長的弧度越像鵜鶘,嘴未張開時候尖尖細細,張開吼囊的時候卻可以撐到無限大,什麼都可以順著喉嚨吃進肚子裡。
喙就要咬合的時候,吳安安就要頭顱四肢分離的前一秒,劉主君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及時的衝出了喉嚨,“吳安安。”
鳳凰左邊的眼珠陰鷙的看著劉主君,在吳安安轉身的一瞬間消散。
吳安安拍著自己的胸脯站起來,他聽到劉主君聲音的急切,不明所以,“怎麼了?”
劉主君捂住鼻子,手在衣裳外套間摸索,拿出了兩個封閉包裝的口罩,“我找到了這個,戴著應該能稍微舒服點。”
吳安安接過了口罩,點點頭向劉主君致謝。
劉主君迅速戴上口罩,其實不過是個心理安慰了,味道沒有絲毫減少,隻能指望口罩能減少灰塵進入口鼻,不要再加劇不適感。
看著吳安安戴好口罩,劉主君抬腳進入山洞,“跟緊我。”
剛踏進一步,便有更加濃鬱的腐爛氣味撲向麵部,還帶著一些野獸生活過的味道在盤旋傳來,多種味道刺激著鼻腔,生理反應異常劇烈。
“嘔。”
吐了很多次,終於兩人都習慣了。
劉主君抬起手電筒,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的仔細觀察著。
洞壁的頂部和四周與之前在的右邊絲毫不同,甚至顏色都不同。
劉主君伸手碰到洞壁,刹那間仿佛聽到了來源於腦海深處的尖叫和哭喊,太過壓抑和痛苦。
一秒鐘就迅速放下手掌,這可怕的痛苦快要把腦子撐爆,實在沒有辦法承受。
剛才的觸碰加上手電筒明亮的光,劉主君發現這區彆於右邊的顏色都是乾涸的血液。不是一星一點的血痕,是整片的血跡,整個山洞都應該被血液浸泡才會形成這樣濃重的黑紅色,腦海瞬間有了圖像。
鳳凰當時放乾了大批人類的血液,液體迅速灌滿了山洞的左邊區域,它滿足躺在紅色裡,在沐浴一般享受著。
一會後忽然仰躺進血液裡,慢慢的品嘗到瘋狂的快速吸食,喝完了整個血池。
胃裡有什麼在翻湧,大量的胃酸蠢蠢欲動。
劉主君停止了想象,向深處慢慢走去。
越接近底部,味道越加濃鬱,還夾雜一股香甜的味道。
劉主君無法再挪動一下身體,那個味道快要麻痹他的神經。
眼睛看到了,那個香甜的味道是一棵長滿了紅色果實的矮小植株,是它紅色的果實發出的香甜味道。
品嘗的欲望被打斷,劉主君看到植株的根莖浸泡在血液裡,血液沒有擴散,像是保存在一個看不到的容器裡。
根莖吸收血液的速度異常緩慢,甚至能清晰看到根莖有著像人類吃東西時喉嚨的一上一下的頻率。
“要嘗嘗嗎?”
一個陰冷的像蛇的聲音纏繞住了耳膜。
劉主君動了動僵硬的身體,身體向前了一步,又恢複了動能。
越靠近植株,鼻腔越聞不到腐爛的味道,蹲下身體的時候隻剩下香甜的味道。
手指伸向了紅色的果實,很飽滿光滑的圓體被輕輕摘下,一小粒躺在了手心。
就要放進口中時,劉主君忽然想到了吳安安,他放下果實,轉過頭,身後的黑色裡已經沒有吳安安的身影。
“吳安安。”
沒有應答,他焦躁起來。
腳步雜亂的奔跑,手電筒的光四散在山洞裡。
“吳安安。”
劉主君著急的四處查看,還是找不到,甚至連存在的痕跡都消失了。
被吃掉了嗎?
還是又陷入幻境了?
那是誰在幻境裡?
又有聲音纏繞上耳膜,“我快要把她消化了。”
什麼?劉主君控製不住的悲傷和怒意湧出,他蹲下身抱住頭,止不住的發抖,怎麼會這樣?
“嘻嘻。”
“嘻嘻。”
它似乎很滿意劉主君的表現一般,一直在發出孩子般的笑聲。
等等。快要消化就是沒有消化,剛吃下的意思嗎?
劉主君抬起頭,張開猩紅的雙眼,“我要和你換吳安安。”
聲音冷的讓人發抖,強烈的壓迫感壓在身體上,就像有一塊鋼板把劉主君壓倒,喘不過氣來。
血液彌漫在口腔,還是逼迫聲音擠出了齒縫,“求……求你。”
沒有聲音回應,五臟六腑痛的快要碎了。
劉主君吐出嘴裡的血,聲音已經顫抖,“她……還……還不能死。”
鳳凰突然出現在劉主君眼前,它黃色的爪子壓在劉主君的身上,左邊眼珠一動不動的盯著努力抬起頭的劉主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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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主君快要閉上的眼皮看到一點點黃色,他知道自己可以換下吳安安的生命了,“我會把回去路上看到的第一個女孩帶給你。”
話音剛落,身上的壓力就消失了。
它同意了。
“砰。”
前麵的地麵發出巨響,劉主君努力抬起頭,看到地上躺著的是吳安安。
她的身體被一層水汽包裹,但是還能看到她在緩慢的呼吸。
看到吳安安還活著,劉主君就感覺身體上的痛苦消失了大半,他艱難的用手掌撐著洞壁站起身,挪到了吳安安身邊。
劉主君彎下膝蓋,想要抱起吳安安,手剛碰到吳安安的肌膚就收了回來,她的皮膚像是被凍在冰箱裡一樣寒冷,還能看到皮膚上有一層白霜。
劉主君脫下外套蓋到吳安安身上,又快速摩擦自己的雙手,忍著寒冷抱起吳安安,迅速跑出山洞。
劉主君不敢停歇的一直跑,跑出了屏障才敢停下來喘口氣。
手掌整個已經冷到麻木了,連接的手臂也起了一層薄薄的白霜。
吳安安是不是快不行了。
劉主君不敢繼續耽擱,又抱起吳安安向山下跑,穿過集市,跑向了自己的車。
把吳安安放在副駕駛位上,劉主君才稍稍放下了心。
快速的點火,發動車子,打開熱風,調到最高。
周圍源源不斷的熱風襲來,手掌不再麻木,手臂上的白霜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