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珊珊,汝可同餘共沐明光否?”青鸞冷不丁的用古語對張三山發出了邀請。
“?”
張三山疑惑,張三山不懂,剛剛這位說了什麼?音色清朗自帶韻律還挺好聽。
唉~!默默的歎了一口氣,這個讓她頻頻想起小麒麟的小姑娘一點兒都聽不懂呢。
在和張家斷連之前來的人都以古言與她交談,族中的相關傳承應該不至於短短的時間全部斷絕,縱使還不曾係統學習有血脈在也可以感應模糊的意思,這隨著她和麒麟一起從洪荒世界流傳下來的語言是邪異難以扭曲的天文,是張家人必學的一門課程。
畢竟,洪荒世界的位格足夠高。
是若將洪荒比作石頭,那這個世界和死去的世界就是麵團,用麵團磨石頭總是要多費些心思手段的。
更何況死去的世界是個發過了頭的灘成一片的黏糊酸臭的麵團。
“張珊珊,你要和我一起出去曬曬太陽嗎?”青鸞再次發出邀請,小姑娘的體溫太低了。
“十分樂意。”想要曬太陽應當不是陰鬼之屬,正好確認一下身處何處,看能不能和外家聯係上。
夏日正午的陽光是熾熱的,但當陽光穿過層層疊疊的樹冠撒入這片幽穀時,卻和煦的如同春日暖陽。
張三山坐在陽光烘烤的石頭上,暖洋洋的感覺是燃著火塘的陰冷石窟無法相比的。
青鸞則坐在樹枝上,雙手撐在身側微微仰頭慢悠悠的蕩著雙腿。
張三山不再打量山林,她的目光投向這個在陽光下也不減非人之感的小姑娘。
她坐在樹上,卻像一株正在舒展自己沐浴陽光的藤蔓。
她的身形十分的輕盈,輕點樹身便竄到了樹頂,她坐著的那根樹枝陽光甚好,但卻十分纖細不像是能承擔的起她的樣子。
但那小姑娘就那麼坐在那細細的樹枝上,撐著它,搖晃著,樹枝隻是微微下沉不裂不斷。
夏日漫長的光照也不曾在這處的幽穀多做停留,太陽偏轉便隻剩下水潭邊的少許,然而水潭幽冷驅散了許多暖意。
樹上的少女輕飄飄的從樹枝躍下,衣袍隨風鼓動舒展輕靈如雀鳥。
“回去?”天已不暖。
張三山輕輕搖頭“姑娘,我可否獨處一會兒?”
青鸞微微歪頭,是要傳遞信息嗎?可附近並無人,就連吳家仆從和鄉野山民都因山上鬨鬼暫且不曾上山。
“人有三急。”張三山的情緒很穩定,眼前的‘人’表現出再多的非人之感她都可以平常而待。
《張氏異聞錄》非人而似人者,待之以人,死者不問過往,生者不問名姓,惡墮者殺。(小字不要輕易戳穿它們低劣的扮演,易羞惱失智。)
“小心。”青鸞遞給她一把匕首,是張三山昏迷時仍攥在手裡的,在敷藥時被她和一些貼身暗器一起卸了下來,小姑娘醒來後也不曾找她討要過。
張三山接過匕首略一點頭便朝著挨挨擠擠的蘆葦叢中去。
青鸞隨著的她的去向望了一下,水邊蘆葦蟲子應該挺多的,陰暗潮濕也多毒蟲,雖然發臭的淤泥腐爛的草葉都很適合掩蓋氣味。
略略想了想並沒有多擔心,能在山裡把追捕的吳家耍的摸不著蹤跡的小姑娘,她的野外生存經驗可比青鸞自己多得多。
小姑娘那些和她一起在野豬泥裡滾過的零碎被她丟在石窟叉路處一個滲水的坑裡,也該去看看是不是衝乾淨了,臟兮兮臭烘烘的貼身帶著再把傷口給感染了。
若衝的差不多她就帶回來放火塘裡燒一燒,然後還給小姑娘。
冰冷的水從石壁上不斷滲出彙集成小流在坑裡彙聚成一團,再從水坑處的裂縫繼續往下流出,帶著衝起的泥土沿著幾十上百年衝刷出來的水渠流走。
捏著兩根樹枝把還能用與不能用的暗器從水坑裡夾出來,另找了一處水坑擺了擺,端著稱暗器的木碗步伐輕巧的回到燒著火塘的大石窟,揚揚手便將碗裡的零碎投進了火塘。
張三山剛拐過彎來就看見小姑娘把自己僅剩的武器裝備給拋進了火塘。
嘖~!非人嘛,奇怪也不奇怪,做啥都有可能,就是覺得有點牙疼。
“來,坐。”青鸞衝著張三山招招手。
張三山接過小姑娘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的蘋果,顏色過渡漂亮,水分充足,看起來就脆脆甜甜。
看著張三山啃著蘋果目光若有若無的飄過火塘,青鸞便解釋了一句“太臟了過過火,一會兒撿出來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