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中釗,你這假發不錯啊,顏色黑亮發質細密,在哪買的?”一個發際線上移露出半個腦門的男人滿眼豔羨的詢問。
“什麼假發!誰戴假發了!會不會說話啊你!我這是真的!你以為誰都和你似的,這是我自個的!你個禿瓢!”王中釗往上抹了一把自己烏黑發涼手感順滑的頭發,衝人翻了個白眼,拿著一摞資料麵色不虞的離開屋子。
禿瓢男人被罵的愣神,他低頭看看自己摘下來細心梳理的假發,到底是誰不會說話啊!
這人什麼時候如此暴躁了?他又沒罵過他禿頭。
再說,那中間那一片頭發烏黑發亮發絲細密,怎麼看都和他周圍的頭發格格不入,哪裡像是同一個腦袋生的?
他還沒說他不會挑假發呢,這人倒是先給他蹦躂上了!
聽說這王中釗身邊有個賊會說話的年輕人,恭維話聽多了這人也飄了,看來得給他醒醒腦子。
下次那些材料和經費的申報,可以給他壓一壓了。
夜色漸深,伏案而睡,寂靜的黑暗中,黑涼的發絲無風招搖。
……
雲南。
小巧的雀鳥從打開的窗戶飛進土掌房中,窗邊的桌子上曬著剝出來的南瓜子,還有小盅裝著的各色的草籽和清水。
一隻手抓住小小的雀鳥,從它的羽毛中取出隱藏的暗信。
多隻雀鳥送來的紙條,被男子拚接、重組又相互驗證。
一封封各地傳來的密信,在經過多次轉手之後送進偏僻的山寨之中。
“不遜,可是有族長的消息了。”
竹製的屋門被推開,瘸了一條腿的男人帶著朝露匆匆趕來。
“沒有。”屋子裡的人先是回了他的問話,然後眉頭皺起不滿的盯著來人的那條瘸腿“你再不注意,是想把這條瘸腿徹底砍了嗎?”
跟他說了多少次,出行帶著拐,慢慢走儘量彆讓那條腿受力,結果每次都讓他看見這人把拐甩了拿瘸腿當好腿使。
也就在鄉民麵前拄著拐裝一裝,平素裡任性的很。
“我隻是這次著急,你上次說這回可能有點準確消息。”來者敷衍的解釋了一句,沒看見凳子便找了個大號南瓜坐下,一條暗綠色的小蛇委屈巴巴從南瓜裡麵爬出來纏到張不遜身上。
張不遜摸摸小蛇,把解出的密信扔給張百川,略有不滿的道“既然不在意你那條腿,你何不一直站著,和我家小綠搶什麼位置。”
又道“我是說不聽你,你且等著日後能管你的人來,我看你還能不能敷衍過去。”
一隻胖乎乎的小肉蟲從張不遜的頭發裡跳到小蛇的腦袋上,一蹦躂一蹦躂的似乎在附和張不遜的話。
張百川對張不遜的話充耳不聞,也毫不在意他那些小寶貝們的反應,他捏著密信眉頭緊擰,反複看了多次,望向張不遜“張啟山要帶人去巴乃?”
“對,他準備再探張家古樓。”
張百川氣急,一掌拍碎了身邊的老南瓜,殘渣裡黑瓜子一樣的蟲子驚慌四散。
“他以為他是誰!他拿什麼身份進張家族地——!!又以什麼身份帶外人進張家古樓——!!!”
“一個父輩犯錯被逐出本家的外家,一個冒名頂替訓練後被驅逐的外家之子,誰給他的膽子視族規於無物!”
張不遜戳戳蛇蠱頭上的春困蠱,麵上帶笑語氣冷漠“這不都是那位瑞字輩的好族長縱出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