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姑娘推開屋門,冷風吹來草木的味道。
“大妹子回來了啊,今晚吃什麼?”
“王姐,老樣子就好,我先上去放下東西。”小姑娘笑得甜甜的,一看就討人喜歡。
“好嘞,一會兒下來,直接去六號桌就行,姐給你收拾好了。”
“謝謝王姐~!”
小姑娘在櫃台處略停了停,將彆在畫板上的野花插到了櫃台的玻璃瓶裡。
早春的野花,花朵小小但開得倔強,略帶苦澀的氣味讓人想起河岸的垂柳,雨後的田野,綠茵茵的生機勃勃的,遠遠看去鋪成一片。
玻璃瓶裡還有昨日留下的小花,挑出幾隻開敗的扔到垃圾桶,剩下的就熱熱鬨鬨的擠成了一團。
小姑娘緊緊被風吹透的衣服,匆匆忙忙的就踏上了樓梯。
……
“小三爺,你看什麼呢?”番子看見三爺的侄子頻頻轉頭的盯著新進門的小姑娘,不由得開口打趣。
“哦,我好像看見個熟人。”吳斜轉過頭,還在想,那人到底是不是他認識的那個。
正好服務員過來給他們點單,吳斜便順口問道“大姐,問你個事,剛才那位姑娘是什麼時候來的,叫什麼啊?”
本來還笑盈盈的服務員立馬就板起了臉,將點單夾子抱在胸前警惕的看著這一桌的大老爺們,尤其重點瞄了幾眼番子和大魁。
“人家叫啥關你啥事,一群大老爺們這麼八卦,還吃不吃飯了。”
“不是,大姐,你誤會了,我看那姑娘像是我認識的一個人所以問問,我沒彆的意思。”
被人盯人販子一樣的盯著,吳斜也有些破防,他看起來就那麼不像好人嗎?
就他這張臉,怎麼看都是純良無辜小郎君,怎麼都不該和凶神惡煞的大魁他們混為一談吧?
“哦,認識啊……,那你們先點單吧,人一會兒就下來吃飯,你自己看。”
服務員依舊懷疑的打量著吳斜,她在自家這個招待所,見過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這一行兒人是不是好人她還能看不出來嗎,哼,這就是一群準備下地的,和人家來采風寫生的小姑娘能有什麼關係。
彆不是見色起意,想要禍害人家單純的小姑娘。
拿著單子,刷刷刷的記下韭菜炒蛋、蒜黃炒臘腸、爆炒豬肝、大盤炒雞、絲瓜蛋花湯、醋溜白菜片、一屜饅頭、一打啤酒後,服務員拿著單子走了兩步又回頭盯了吳斜一眼,姐看著你呢,彆想欺負人家小姑娘。
吳斜抬手指著自己,一臉愕然……
不是,他就看起來這麼不令人放心嗎?他是真的認識那個背畫板的姑娘啊!
……
年輕姑娘再下來時,換了件鵝黃色的外套,頭發打了兩個麻花辮在耳後紮成啾啾。
乖巧、柔美、嬌小,看起來就是個甜軟溫柔的水鄉姑娘。
為了洗刷自己在服務員大姐眼中的懷疑,吳斜一看人下來,就站起來打招呼“嗨,蕎蕎姑娘,好巧呀。”
姑娘扭頭,臉上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是吳小老板呀,確實好巧。”
吳斜看著蕎蕎姑娘桌子上的素炒小白菜,想著自己這邊點的一大桌子的菜,“蕎蕎姑娘要不要過來一起吃,人多熱鬨些。”
吳叁省看著自己積極主動的大侄子,望向小姑娘的目光有些格外的意味深長。
這個蕎蕎姑娘,他有些印象,是前段時間在西湖邊上寫生的小姑娘,吳斜閒著沒事的時候就繞著西湖溜圈,兩人就這麼認識了,但說不上熟悉。
不過,看大侄子這態度……說不定吳家四代有望?
不過這麼一個看起來嬌嬌弱弱的小姑娘,跑到這麼個偏僻的村子裡來可有些奇怪啊。
“好啊,認識這麼久了,今天我就找吳小老板蹭頓大餐。”蕎蕎看了一眼吳斜旁邊悶不吭聲的青年,一口答應了吳斜的邀請。
小姑娘的那一眼看的是光明正大,半點都不帶遮掩的。
端著自己的粥和小白菜,蕎蕎就坐到了張啟靈的那一邊。桌子有四個邊,番子和大魁坐一邊,吳叁省和吳斜坐一邊,張啟靈獨自坐一邊,還留了一邊給服務員上菜。
吳叁省打量著這個蕎蕎姑娘猜測著她有沒有彆的身份,番子則在用目光打趣自家的小三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