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叁省握著吳斜的肩膀,語氣癲狂熱淚盈眶“造化啊……造化……,沒想到我吳叁省也會有這樣的大造化……”
“這可是神器,是返老還童的長生神器!!!”
“這玉甬,是當年始皇帝都求而未得的寶貝……”
吳斜腦漿子晃得有點勻……
吳叁省目光癡迷的望著漆棺裡坐起的玉甲男屍,聽著他深深淺淺的呼吸聲,絲毫不覺的自己的表演有些用力過猛。
王胖子聽了吳叁省的吹噓,一屁股把吳斜擠到了後邊,和吳叁省一起對著坐起來的活屍上下其手,討論著要如何將玉甬從活屍上脫下來。
雖然之前在玉台上發狠砸了王胖子兩下,但此時吳斜心中又生出些不忍來,十幾年的教育學習與長時間遵循的道德觀念,讓他覺得就這麼剝奪一個人活著的機會有些殘忍與不該,脫下活屍的玉甬有些近似於故意謀殺。
麵對王胖子的嘲笑與三叔的不理不睬,吳斜抓起一把棺材底的鱗甲片轉移話題。
“這棺材底的是什麼?還有蛇能在裡麵褪鱗嗎?”
吳叁省招呼著大魁過來幫忙收拾棺材底的明器,自己不甚在意的捏了一點棺材底的鱗甲送到鼻子下。
“不是什麼好東西,是這活屍蛻下來的死皮。”
吳斜惡心的扔掉手裡邊的東西,惡狠狠的在棺材邊上蹭了幾下。
正犯著惡心呢,就聽到自己的三叔還在那感慨“這皮蛻了能有五六層了,難怪魯殤王如今看起來這麼年輕。”
王胖子的一聲歡呼打斷了吳斜的聯想,幾人挨在一塊去看王胖子發現的金縷玉衣上的線頭。
麵對吳斜的驚歎,王胖子頗為自得的炫耀道“論倒鬥的技術還得屬我們北派,你們南派太不講究了,下個墓弄得像拆遷,恨不得地磚都給撬著走,又什麼人都收的沒個門檻,所以極其容易出事,而我們北派貴精不貴多,玩的就是技術,能出師的……”
王胖子自誇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吳叁省一個大力飛踢給踹了出去。
一把帶著血氣的黑金古刀擦著王胖子的腦袋釘進了九頭蛇柏中。
王胖子摸著自己的腦袋,心中後怕不已,看著吳叁省略帶憋屈的道了一聲謝,感激是真感激,但不得勁也是真不得勁,先不說那一腳裡摻雜了多少私人情緒,就說這扔刀的小兄弟本就是和吳家三爺一路的人,他可不信吳三爺下地會帶自己支使不了的夥計,又不是身負絕症了活夠了打算找地埋……
吳斜回頭,看著台下站著那個多次救他們於水火、又神神秘秘失蹤不見的悶油瓶,青年身上的兜帽衫更加破爛了,脖子上掛了半塊木牌,青黑色的紋身在布料間隱現,他一手保持著扔刀的姿勢,一手拎著一個血淋淋的血屍腦袋。
青年步履蹣跚的踏上石階,吳斜聽到了他粗重的喘息聲,嗅到了濃鬱的血腥氣,他的胸口隨著呼吸劇烈的起伏著,粘稠的血液隨著他的步伐滴落在台階上。
離得近了,吳斜看見青年衣服下被血液濡濕的繃帶。
他看起來經曆了一場惡戰,吳斜想問他為何對他們出手,又一時呐呐不得言。
張啟靈靠近棺材,冷聲要求吳斜他們讓開。
還在反複確認自己小命還在的王胖子第一個炸了起來“你他媽的剛才是要謀殺嗎!!!說好了的握手言和,你丫的還押後算賬啊!!!”
張啟靈垂眼看了下還沒被扥開的金縷玉衣,心中輕輕的鬆了一口氣。
轉頭冷冷的瞪了手欠又要錢不要命的王胖子一眼“殺你。”
免得這人被血屍咬上一口成了第二個被感染的血屍,不說要痛苦而死還會感染離得近的人。
被人明晃晃的針對,王胖子的暴脾氣瞬間就上來了“艸!算我王胖子看走眼了,本以為你是個外冷內熱的小兄弟,沒想到你是這麼個隨意弑殺的人……”
怒氣上頭的王胖子一瞬間忘了自己和對方的武力值,揮著兩隻拳頭就想揍那辜負了自己一片真心的臭小子一頓,被吳斜和大魁攔腰抱腿的給按住了,吳叁省充當和事佬的在中間一頓勸告安撫。
張啟靈將手裡頭的血屍頭扔到了玉台上,一邊解釋手中血屍頭‘棺槨的上一任主人’與棺中玉甬活屍的身份和血屍的由來,一邊從九頭蛇柏上拔出刀咳著血站到了玉甬活屍的身前。
“剛才隻要脫下玉甬,這具三千年的活屍就會變成血屍,我們都要死……”
說完最後一句話,張啟靈又虛弱的咳嗽了幾聲,吳斜看著從他嘴角不斷溢出的鮮血,猜測這人可能已經傷到了肺腑,不免有些憂心。
王胖子麵色青紅不定的搓搓手指,剛剛差點小命不保,道歉或道謝都有點難以開口。
默默看著一切的番子突然開口打探張啟靈的身份,看著自家的小三爺將注意力又從玉甬活屍上轉移到了張啟靈的身上。
張啟靈完成了任務打卡,對番子的發聲充耳不聞,神色漠然的捏著玉甬活屍的脖子將他提出棺材,“你也這樣夠久了,該歸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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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各有序,亡魂歸地府。
早就該死的人,無詔無赦不當繼續滯留陽間。
鐵麵生顫抖著想要抬手,喉嚨裡發出不成調的聲音,他想求饒,他想活,幾千年的孤寂痛苦他都熬過來了,他已經返老還童,隻要在下一次蛻皮期脫下玉甬,他就可以在時間再逍遙快活幾十年。
他不要死,他生前辛苦謀劃,棺中被困千年,一切都是為了長生不老,他不要死……
他不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