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鬼攆一樣的順著九頭蛇柏從石壁裂口爬了出去,手忙腳亂的搬起營地裡的汽油就往樹上倒。
麵對追在後邊氣勢洶洶的屍蟞,一枚金屬雕花的打火機被擦亮扔下,熊熊的火光照亮了每一張潮紅的臉。
“三叔,番子和小哥呢?”
“番子傷的重有些發燒在營地休息,小哥先上樹,應該在我們之前就走了。”
借著火光吳斜不死心的在附近找了一圈,沒發現任何多餘的痕跡。
幾人熱了一點水食,三口並兩口的吃完後,背著番子就下了山,這麼明顯的火光,要是被看見的人堵到這兒就不好了。
輪流換人一路急行,幾人終於在天光大亮之時望見了那個安然平靜的村子。
將受傷的番子送到村裡的老大夫那兒,身疲神乏的幾人守著番子不知不覺的睡去。
……
早在吳斜幾人都躥出來卻沒看見那個藏藍色的身影時,隱藏觀望的黑衣青年就冷了麵色。
當幾人拎著油桶往下邊倒的時候,按耐不住就要上前的黑衣青年被後邊趕到的蕎蕎姑娘拉住了手臂。
“彆衝動。”
“族長還沒上來。”
“燒不起來。”宮蕎蕎從身上摸出一張祈雨符在青年眼前晃了晃。
到底還是經曆的事兒少了,不夠穩重,雖然能明白他的關心則亂,但一直這樣兒可不行。
宮蕎蕎站到了一塊兒高出來的石頭上,斜著眼看宮餘年“收斂好你的眼神,一直這麼毛毛躁躁的隻會讓事情走向你畏懼的方向。”
灼熱的火焰映入觀察者的眼底,所有不自覺流出的慌亂與憤恨重新被青年收斂乾淨。
“不會有下一次了。”
“嗬~!再有下一次,我就把你打一頓扔回去。”
眼看著吳斜他們坐下生火吃飯,青年的眉頭擰起。
宮蕎蕎跳下石頭,搶過黑衣青年手裡的攝像機,對準吳斜等人的方向隨意的按下快門,瞥了一眼被完整保存下來的放火燒山的證據,宮蕎蕎將攝像機還給宮餘年。
“你該多相信族長一些的,他可比你厲害。”
青年緩緩的吐出一口氣,拿起攝像機,拍天、拍地、拍山火、拍吳斜……
鏡頭裡,微微躍出的朝陽下,邊角處的山林裡有著躍動的火光與撤離的人影。
宮蕎蕎取出顏料箱裡的畫筆,將筆頭拆下,一枚枚細長尖銳的鋼針被她藏到身上方便取用的地方,瓶瓶罐罐的顏料被她撬開蓋子上的暗層,一袋袋密封好的藥粉被她混合在一起。
當吳斜一行人身影遠去,宮蕎蕎和宮餘年靠近營地。
黃符纏在靈香上點燃。
“山自有靈,趨吉避凶,山起大火,恐起災殃。”
“焚香敬告,聚氣成雲,降甘風雨,庶物群生。”
年輕姑娘柔和的聲音隨著黃符所化的青煙彌漫山林,草木山石之間的氤氳水汽、晚露晨霧儘數化作雲雨。
寒涼的雨水劈裡啪啦的從空中落下,對著火焰纏身的九頭蛇柏迎頭澆下。
原本順著九頭蛇柏向上攀爬的屍蟞早就被大火燒儘,九頭蛇柏無力的動了動著自己被換了顏色的藤蔓。
好生氣,但不敢亂動。
火焰熄滅,但殘存的汽油味道還在刺激著兩人的鼻腔。
年輕的姑娘撚了撚手指,眼中帶了些真切的笑意。
“成了。”
這次沒有借助麒麟血和張家氣運,以普通的方式求雨,也成功降來。
宮蕎蕎和宮餘年在天道的眼裡不是有麒麟血的張家人。
瞞天過海。
可以放心的以這個身份去接觸小族長了。
……
張啟靈隱藏在暗處,看著裂口處招來風雨,此時又往九頭蛇柏上撒著什麼的宮家兄妹。
隱隱的不同於鬥篷上的藥味被山風送來,九頭蛇柏黑漆漆的藤蔓重新編成華蓋掩飾住山體的裂口。
術士。
宮家兄妹兩個也不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