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其他雅間裡的婦人們紛紛皺眉，不滿的搖搖頭。一個異姓郡主而已，也受得起如此大禮？
當真一對，臥龍鳳雛，一個狂妄，一個無知。
柳風君跪在地上再一深深叩拜，恭敬道“風君多謝郡主提點。”
但她的這些奉承討好，在甘玉看來毫無作用，因為她認定了柳風君是仇人，就是永遠的仇人，想方設法的折磨死她。
她沒讓柳風君馬上起來，而是讓她繼續跪著，身子往後靠一副慵懶的樣子，吃點果子喝著茶，再看玉盤裡的金銀首飾，悠悠開口“聽說柳側妃也想包了三樓的東西？”
柳風君自方才受了一巴掌後老實很多，她曾聽聞，這位婷玉郡主脾氣不好惹，硬碰硬絕沒好下場，咬咬牙，老實回道“回郡主，風君不日就要大婚，王爺讓妾身出來買點喜歡的頭麵。”
“嗯。”甘玉將手裡的玉盤往外邊一推，道“這套不錯，你買了吧。”
“遵命。”柳風君再磕了個頭，規規矩矩。裙擺下的，雙膝開始發麻，身子有些發抖。
甘玉道“誒呦，柳側妃還跪著乾什麼，快起來啊，讓峰哥哥看到了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柳風君忙道“風君不敢。”
“哼，諒你也不敢。”甘玉又讓小二的拿來兩套頭麵，往桌前一推，“都給柳側妃包起來吧，她大婚用得上。”
柳風君身子一顫，寬袖下，一雙拳頭緊緊捏住。
連掌櫃的燦爛一笑，讓小二都拿去包了，這三套加起來就有五十萬兩了，還不帶砍價的，開心。
甘玉最後什麼都沒買，起身帶著梁勤離開金碧輝煌，她恨這女人，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但她知道，現下還不是時候，她要忍。忍到那一天，她的峰哥哥就會來求她，到時候，她要什麼有什麼，就是峰哥哥，也是她一個人的。
甘玉走後，柳風君這才在安兒的攙扶下緩緩站起身，膝關節疼得她說不上話來。
這時，一處雅間裡，傳來婦人的說話聲。“連掌櫃，這些東西我不要了，都給柳側妃包起來吧。”
“你又是誰，叫我買就買了？”柳風君在甘玉這頭受了氣，好不容易忍下去，被這邊的話又激怒了。
“我是左相藍夫人。”自帶威儀的身份，壓得柳風君又跪了回去，膝蓋處疼得她直掉淚。
“我這也不要了。”
“還有我這。”
一品、二品，不管是府上夫人還是嫡女，統統都是她惹不起的身份，隻能含淚收下那些稀世珍品。她開始後悔，真不該因一時虛榮心上三樓，現如今騎虎難下，買也不是不買也不是。
最後，當她們自報家門完畢，藍夫人說道“端王妃，你怎麼說。”
端王妃？！柳風君眼前一黑往一邊歪了去，若不是安兒眼疾手快，她就要倒在一旁了。頓了頓神，一雙驚詫的雙眼看向那邊，簾子遮住的雅間裡。
她上來時被婷玉郡主吸引了去，卻不曾注意到角落這邊還有一間蓋著簾子的雅間，且裡麵坐著的人正是端王妃，還有，那被她欺負的老婆子恭恭敬敬站在雅間門口，那就是說，她是王妃的人？
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失策！
孟媽媽掀開簾子，裡麵果然坐著曲藝，端王妃。她很早就來挑選了，她在三樓，孟媽媽在一樓，乃至於後麵甘玉上來了也不知道她在裡麵坐著。
這就是金碧輝煌三樓雅間的好處，就是仇人都在一起買東西也不一定撞得見。
她扭頭看向地上跪著的人，冷笑“柳側妃好大的陣仗，不知道的還以為肖太妃來了。”
柳風君跪在地上，深深磕了個頭。“姐姐勿怪，風君來自凡州，不懂大京城的禮數。”
“掌嘴！”
孟媽媽上前，啪啪兩下，打得柳風君腦子嗡嗡響，她怒得瞪著孟媽媽，吼道“你，你敢打我，王爺不會放過你的。”
孟媽媽真的是鄉下莊子的媽媽，手勁力大，也不懂憐香惜玉，打就打了，還能怎麼著，她呸了一口，恨道“小賤蹄子，王妃是你能隨便叫姐姐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什麼貨色。”
“你！”柳風君的眼神裡充滿殺氣，她要殺了這老太婆，殺了曲藝，殺了這裡所有讓她受辱的女人！
“王爺？”曲藝冷笑，“他想與我和離，還要求著我呢，你若想要坐上王妃的位置，不受點苦，怎麼行。”
藍夫人沉聲道“你還沒進門就敢與王妃頂撞，若進了門，不踩到王妃頭上了。隻要王爺與王妃一日不和離，王妃就是王妃，要你跪著你就得受著，要你站著你也得忍著。”
尚書夫人也接著話說道“要時刻記著自己的身份。”
柳風君咬咬牙，深深磕頭，“風君，記下了。”趴在地上的指甲，抓著地麵發出刺啦的聲音，很小，一般夫人聽不到，但還是落入曲藝的耳朵裡。
她冷冷一笑撇過頭，將桌前的三個玉盤往前一推，。“連掌櫃，都給側妃包起來吧，既然王爺允許她記賬，你就好好記著，稍後跟著側妃回端王府取錢就是。”
“好嘞！”連掌櫃的嘴都笑抽了，今天真是個好日子。
金算盤在他手裡啪啪響個不停，就連外麵街上都聽到了，行人感歎又是哪位貴夫人點天燈了。
算盤停，連掌櫃激動地晃了晃腦袋，說“柳側妃，三樓一共兩千八百萬兩。”
“什麼！”柳風君尖叫一聲，“你！”
她瞥了眼四麵八方射來的威儀，想反抗，終究沒反抗成功。兩千八百萬兩，買下她母國都夠了。
紅潤的小臉，在一次次刺激下變得慘白無血色，跪在地上的膝蓋已失去知覺，她現在，隻感受到心在痛，四肢在顫抖。
曲藝唇角一勾，道“連掌櫃，簽字畫押吧。”
“好嘞！”
連掌櫃是麻利的，很快寫好一張欠條，強行抓著柳風君的手指頭往上麵一按，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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