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蓮二沉默片刻,他合上了筆記本。
“……有攝像頭是嗎。”
在這個年代還沒到後十幾年時攝像頭全麵普及的程度……至少沒到網球公園裡隨處可見的廣告牌上也要安個針孔攝像頭的地步。
很明顯是有人刻意為之,至於幕後主使究竟是怎麼想的,那就讓人‘不得而知‘了……
百目鬼“嗯”了一聲,“還是針孔的呢,不過很可惜放的位置實在太顯眼了。”
柳蓮二身邊的浦山椎太倒吸了一口涼氣,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浦山椎太今天隻是受柳蓮二的囑托,過來幫忙偵查其他學校的。
看浦山椎太這反應,再遲鈍如切原赤也也反應過來事態的不對勁之處了。
在沒什麼人會駐留的廣告牌下安裝針孔攝像頭,這怎麼想都不是簡單的‘為了維護公園治安’而存在的吧?
“你覺得是六裡丘的人做的嗎?”柳蓮二問道。
六裡丘有一個在國中屆很出名的新聞攝影部,搞出過很多‘出名’的事情,有時候也會幫助本校的網球部收集資料。
被稱為‘王者’的立海大,私底下居然‘無端’毆打其他學校的‘無辜’部員……這應該是個值得讓人議論好一陣子的話題。
而柳蓮二的提問很明顯不是問給連‘攝像頭的存在’都不知道的切原赤也,切原赤也隻能和浦山椎太一樣旁觀著兩人的對話。
百目鬼加多並不覺得六裡丘的人有這個心思和行動力在。
“事情透露的話,他們也應該會很丟臉才對。”
百目鬼並不覺得把六裡丘的人會為了栽贓彆人,然後把自己嚇尿褲子的視頻發出去。被彆人看一眼就立馬嚇成那樣的人沒那種‘魄力’,也理應沒那個腦子。
至於是不是六裡丘的新聞攝影部為了新聞足夠吸人眼球,不顧同窗之誼……
百目鬼加多也覺得不是那樣,這是一種直覺。
“是嗎……”柳蓮二喃喃道。
柳蓮二並沒有仔細的詢問兩人和六裡丘交流的全過程,他覺得兩人有自己的方式能處理好這檔子事。
他一開始是覺得,可能是六裡丘的新聞攝影部安得攝像頭。但既然百目鬼都如此篤定了,柳蓮二也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隻不過,若是這樣的話事情就更麻煩了……
柳蓮二給在酒店的真田弦一郎發去了消息,短信的發送顯示在打圈緩衝,等了幾秒才發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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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稍有延遲的短信,而關於攝像頭的疑問,似乎是短時間內不會有人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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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太陽比起上午可算是‘有過之無不及’。
紫外線像是塗了辣椒水的鞭子,極其毒辣地鞭笞在人的身上。
陽光幾乎是把世界割成了兩色,赤裸在外世界是發著光的,亮得仿佛就連瓷磚都反著光;而有物體遮擋的世界是暗色的,隻是稍能見一些從縫隙中擠來的光斑。
切原赤也和百目鬼加多擠在同一把小遮陽傘下。
遮陽傘是柳蓮二托真田從酒店中他的背包裡帶過來的。
“你彆靠在我身上,我快熱死了……”
切原赤也不滿道,“你才靠在我身上吧?你往那邊靠靠不就行了。”
“那你往那邊靠,我快被曬化了……”百目鬼半闔著眼,沒什麼激情的說著。
用他的話來說“這麼高溫的天,我居然還能在這看比賽,已經是夠有青春的激情了”。
切原赤也覺得這話很流氓不負責任,但若是放在百目鬼加多身上好像又很正常。
也算不上為這種行為開脫。而是切原赤也覺得,百目鬼現在還願意打網球已經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我皮膚很容易曬傷誒。”旁邊的百目鬼軟聲道。
他刻意夾著的聲線有種甜膩感,他似乎想用這種方式讓切原赤也心軟,好自己占據大半個傘。
“為什麼?”切原赤也睨了百目鬼一眼。
這家夥,一眼扯謊。
“白人種的皮膚都很脆弱啦,容易曬傷得皮膚癌。”雖然他沒曬傷過。
切原赤也硬懟一句,“誰讓你有白人基因的。”
其實這句話一出口,切原赤也都被自己整愣了。
哪有什麼‘誰讓你有xx基因’,這句話不就是在說‘誰讓你爹是你爹,你媽是你媽’嗎?
奇怪死了。
而百目鬼被這問題無語到翻了個白眼,他似乎絲毫不在意這個問題背後的邏輯性。
他坐直了身子,“嘁,誰叫你舅舅的基因這麼不給力。”
這倒也不能怪百目鬼這麼說,畢竟他的確不是很像他的生物學父親,切原赤也的舅舅。
初見的後一天,切原赤也還曾經問過自己的媽媽“表弟為什麼不像舅舅”這個問題。
不管是白色的皮膚,藍色的眼睛,粉色的頭發……又或是行為舉止,語言習慣……
不過那時候的他還沒想到那麼多,隻是注意到了外表。
而那次最後被老媽罵了一頓,畢竟這個問題實屬莫名其妙,而姐姐在旁邊偷笑收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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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人摸了一下可能是被曬到有些發紅的皮膚,藍色的眼睛凝視著那片發紅的白皮膚,似乎是在想著什麼。
最終,切原赤也手中的遮陽傘還是往旁邊偏了偏。
·
沒讓他們等多久,和六裡丘的比賽開始了。
比賽名單是前輩們在酒店閒暇時刻決定的,兩個二年級還是在比賽前才知道的。
“我打單打一?!”
“我不上場?!”
兩聲驚叫聲在球場的一邊響起,切原赤也的傘都歪掉了一邊,直接打到了百目鬼的頭上。
傘架勾到了長發,切原赤也和百目鬼加多隻能一邊處理著頭發一邊繼續發出自己的疑問。
“為什麼不讓我上場??”這是切原赤也的話。
他正小心翼翼地揪著傘,不讓傘落下扯疼百目鬼。
而矮一些的百目鬼微微垂著頭,雙手抬起分離著傘架和自己的頭發。
他一心二用,似乎對丸井文太宣布的結果接受度良好,“我打單打一嗎……?雖然有些突然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還為什麼呢。當然是因為你們一個受傷,一個缺少全國大賽的經驗啊——”丸井文太雙手插著腰,理所當然道。
大抵是看不慣此刻兩人的彆扭樣子,他上前兩步開始幫忙分頭發。
“而且你倆上午剛和六裡丘的人碰上,還把人整尿褲子……不放你們出去,彆人還以為咱們立海大嚇大的呢。”
丸井文太有個五歲的弟弟,他家弟弟在家裡偶爾會把頭發和玩具,或是泡泡糖之類的東西纏起來。
一開始丸井文太都是拿剪刀把頭發剪掉,後來發現自家弟弟的頭發東一塊西一塊的……這難免心虛,後麵就開始嘗試分頭發了。
而現在,有分頭發熟手的丸井文太幫忙,僅僅隻是傘和頭發這點小事很快就被擺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