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切原赤也印象中,加多一直很會規避風險和意外,不管是網球比賽上還是日常生活中。
他還曾經笑加多是不是小時候平地摔太多次,摔怕了。
加多的興致不高……不,甚至應該都不隻是說‘不高’,而應該是差到極點。
興致不高,情緒差,才一直走神,然後才躲都沒躲地被撞到……
“你為什麼要安慰那個小孩?”切原赤也忽然問道。
明明自己的情緒已經很差了……
“不然那個孩子會哭的。”加多語氣平淡的解釋道。
“對於你來說,彆人的情緒很重要嗎?”
切原赤也突然想到小時候有次自己不小心摔破碗。那白瓷在地板上摔成一塊塊碎片,在自己還陷在‘惹了禍該怎麼辦’的糟糕思緒中時,耳邊忽然傳來小孩軟軟的安慰聲“沒事沒事……”
那時候的粉發小孩遞來一塊軟手帕,“換一個碗也不錯,碎片撿起來扔掉就好。”
小孩說話時眼睛還在盯著他,臉上是自己極其熟悉的溫和表情。
就像是一塊被打磨到光滑的石頭,永遠不會紮人手。
但明明自己才是那個把碗摔碎的人……
於是切原赤也總覺得,有時候加多的‘溫和’是對於彆人‘憐憫’。
這人總是把自己看的‘太高’,過於‘強大’,總覺得彆人才是需要被保護嗬護的對象。但若是他自己,就不會像是‘憐憫’其餘人一樣憐憫自己了。
人無法一己之力完全看清自己的背後,而‘上帝視角’的‘上帝’大抵也是如此。
他看似接受著來自他人的一切,但實際上又抗拒著外界發生的所有。
……
背著河,在濃稠的夜色下,切原赤也認真地盯著身前的少年。
“你其實很不喜歡這裡吧。”他開口道。
加多愣了一瞬,“我沒有……”
“你就是有。從下午剛到外公家你就一直狀態不對。”切原赤也斬釘截鐵道,“手抖,說什麼都不一起進醬油店,發脾氣,不說話……”
這下輪到加多啞口無言了。
雖然他並不是個喜歡在溝通上落入弱勢地位的人,但切原赤也說的這些他的確無可反駁。
“如果你不想留在這裡的話……”
切原赤也咬咬牙,“回去之後我去和合子她說網球部有訓練,我們得早點回去。”
“……網球部那邊呢?”
很可恥的,加多的確對‘早點回去’這件事心動了。
他不喜歡這裡,下午的時候甚至還想過要不然就以朋友生日為借口離開這裡。
“部裡我會去和部長他們商量……不要擔心,我不會說出你的。”
切原赤也想了想,終究還是開了口,“隻不過,你可以和我說說是為什麼嗎?”
為何會‘討厭’這裡,心情不好。
“你外婆……”
對於長輩的稱呼在加多口中轉了個彎,他像是穩定情緒般長長歎了口氣,試圖把‘哭’的情緒遏止在喉間。
“奶奶問我她兒子什麼時候回家,工作忙不忙,讓我多體諒她兒子……”放在平常人家人家來說。
“貌似是很簡單的事情吧,父母關愛自己孩子什麼的。”
加多在地上撿了顆石子掂在手心,企圖讓自己的情緒沒那麼集中,可似乎情緒這種東西就像是‘潘多拉魔盒’,一旦打開就再也關不上了。
他聲音裡夾雜著自己都意識不到的顫抖,“可問題就是……我也不知道啊,我一年都見不了幾次他……”
石子在他手中無意識地滑落,‘撲通’一聲落入河裡,水紋呈中心狀向外擴散去,連平靜的月亮倒影也因這波紋泛起褶皺。
“像那種家夥……哪天死在實驗室我都不意外。”
跟著‘撲通’聲的還有少年那冷漠的話。
說哪天父母去世都不意外,屬實是過於冷血了
倘若切原赤也能忽略掉加多那雙泛紅的,此刻正掛著淚珠的雙眸的話。可能他是會這麼想的。
可是切原赤也不能。
平日裡或喜悅或平靜的藍眸盛滿了淚,眼底的情緒是切原赤也從沒見過的憂傷。
為什麼大家都有父母愛,連自己那對糟糕透頂的父母也有父母愛,而就自己沒有來自父母的「愛」呢?
難道是自己的問題嗎?性格不討人喜歡?不出眾?過去的加多一直在想。
切原赤也也回答不了這些問題。他隻能靜靜地陪著抑製不住哭泣的加多。
或許這是他唯一能做到的,或許這是一個正確的做法……
天上的月亮安靜地掛著,而河水裡‘月亮’的倒影依舊不斷打著圈波動著。
躲在轉角後的人們也沒有發出動靜。
把情緒發泄出去吧,發泄出去就會好受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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