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事還可以。”
想到地方那一手辨貨的本事,連自己都遠遠不如,黃公勉為其難誇了一句。
但又想到對方就那麼直言拒絕了自己,一點餘地也不留,當真不怕自己當時就叫人結果了他,黃公又搖頭“就是性子軸了些,缺乏變通。”
黃小姐聞言,忍不住撇嘴“若是太過圓滑,爹你可還敢用他?”
“倒也是。”黃公失笑。
黃公與黃小姐其實到處物色去外地發展生意的人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
但無奈的是,黃公認識的人雖多,手底下的腳夫們也多,可其中要不就是大字不識一個的莽夫,要不就是趨炎附勢的小人,再不然就是八百個心眼子的老狐狸。
將銀錢跟貨交到這幫人手上,虧的血本無歸也就罷了,怕隻怕他們拿了銀子跟東西直接就跑了。
想找一個人品好有擔當,最重要的是有本事有學識的人,可謂是比登天還難。
這個時候,宋奇文就這麼走入了黃小姐眼中。
“當時爹爹是怎麼說的?還罵我色令智昏。”一想到這裡,黃小姐就生氣。
黃公同樣沒好氣道“你也不看看你當時是怎麼跟我說的?”
當時自己女兒興衝衝跑進來,張嘴就說自己看中了一個好人選,問她是怎麼發現的,結果她說,因為所有人裡頭,就這人長的最俊,身材也最好,一看就跟其他腳夫不一樣,所以她才會特意上前同這人搭話。
而就是這麼一搭話,她才發現了了不得的東西。
瞧瞧瞧瞧,這誰聽了誰不覺得自己女兒這是被美色衝昏了頭腦?
直到黃公半是無奈半是妥協的找人探查那人的底細,才知道自己女兒所言不假,那人從前確實有那麼一些背景。
不過那都是過去式了,但對於黃公而言卻是剛剛好。
有家學,有能力,沒背景,關鍵是對方一家當初是得罪了人,舉家逃難才來的揚州,一樁樁一件件,簡直是踩到黃公心坎裡去了。
唯一讓黃公有所顧慮的,便隻有對方的人品脾性如何了。
不過哪怕對方人品跟脾性不好,黃公和黃小姐也沒打算放過他。
黃公說好聽點是船老大,但本質比真正的水匪也好不到哪兒去,畢竟過年的時候,他都還要跟幾個水匪頭子把酒言歡呢。
而黃公最為寵愛與信重的女兒,自然而然就是小水匪了。
跟賊匪講道理講仁義,實在是一件很可笑的事。
黃公跟黃小姐早就已經商量好了,若是兩日後,宋奇文嚴詞拒絕,則證明此人講道義重情意,還算可信。
若宋奇文猶猶豫豫,給不出個答案,則說明此人優柔寡斷,不堪大用,即使本身再有能力,對黃公與黃小姐而言也是個廢物。
對於廢物,自然就沒有留下的必要。
至於最後一種,宋奇文選擇出妻,黃小姐也不在意,依然會按照約定選他入贅。
隻是對於這種為了榮華富貴,連為他生了一雙兒女的發妻也可以輕易舍棄之人,黃小姐難免要戒備幾分。
自己想要掌握偌大的船運本就不易,所以黃小姐會選擇在他在外的生意做的足夠大的時候,乾脆利落的解決掉他,然後將他所有的成果儘數收入囊中。
不過是區區一個夫婿的位置,她還是給得起的。
好在,那個叫宋奇文的男人,選了一個對他而言最好的一個答案。
黃小姐把玩著手中的茶杯,不無遺憾的這麼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