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蘭內爾城裡的人們,都被引導到各個職位,他們沒有選擇的餘地,要想加入弗蘭內爾城的第一條件,就是信仰引導者。
而弗蘭內爾城裡的大部分的人,先前的生活都如同爛泥,如果不是弗蘭內爾城分發工作,他們也許都活不下來。
就比如赫蘿,她要是離開弗蘭內爾城,也許真的會死在某個荒郊野嶺當中。
不公平,有些事情從一開始就公平。
特林繼續深入教堂內部,一邊穿行,他一邊回憶起了幼時的記憶。
他的人生從一開始就充滿了不公。
我出生在一個偏僻的村落,母親是一位妓女,父親早就沒了下落,隻留下一件懷表。
我沒有名字,因為我的母親並不喜歡我,我一直認為我的出生就是一場錯誤。
我沒有受到過公平的待遇,從小的時候,母親接待完那些男人之後,在他們身上所受到的氣憤,就會宣泄在我的身上。
我的生活被定居在一個狹小的床底下,隻有黑暗,還有落灰,偶爾還有老鼠經過。
每當母親生氣的時候就會讓我從床底下出來,她會用力撕扯我的頭發,毫不留情地用最惡毒的言語來辱罵我。
“你為什麼要出現在我的世界!”
“自從有了你,我需要花費多少花銷你明白嗎?”
“要不是我,你早就應該上街流浪去死了!”
類似的話語還有很多,從一開始我會畏懼母親,我會拚命縮在床底下,期望著那一雙大手不會伸進來,將我拽出。
可是後來我發現,如果我這樣,母親會更加生氣,她如果生氣就會不由分說地將我踹倒在地,而後會攥緊拳頭向我揮來。
雖然母親打的很用力,但我還覺得我的生命力挺頑強的,隻要讓自己一動不動,讓母親宣泄住她的情緒,她就會在傍晚給我準備一點麵包。
我不明白疼痛的意義是什麼,我的身體其實不是很痛。
但是每一次母親在咒罵,和毆打的時候,我總是能感覺到心裡麵空落落的。
原來我的身體不痛,是心痛啊
後來我學會了怎麼樣才能讓心不痛,隻要在母親生氣的時候,讓自己摒棄掉想法,念頭,不去在意母親的言語,這樣心就不會被母親抓住了,這樣心就沒有被人抓緊的窒息感了。
我沒有見到過外麵的世界,外麵與我無關,我的生活隻在這裡,隻要能離開床底下,我就算是見到了光明。
母親整天都會說,這個世界對她不公平,她的人生不該是這樣的。
她應該要享受豪華的房間,奢侈的馬車,去往不一樣的階級。
我開始思考,我的人生是公平的嗎?
我想,我的人生應該是公平的,我能在母親離開外出的時候,從床底下偷偷出來,屆時我就有了床底外的世界。
我隻要邁出一步就能得到我想要的自由,這樣很公平,而母親想要的東西,卻得不到,那樣是不公的。
但自由是有代價的,我多次離開床底下,終究是在有一回被母親所發現了。
那一次母親比以往更加憤怒,她在怒斥著我背叛了她。
她用力掐住我的脖子,一瞬間我就感覺到空氣好像脫離我了。
因為我背叛了母親,所以空氣背叛了我,這很公平。
我沒有掙紮,隻是用平靜的眼神看著母親,自由的代價如果是死亡的話,那也很公平。
可是她在看著我的眼神之後,卻像是看到了什麼怪物一般鬆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