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歡低聲道“奴才打聽到說是翊坤宮的那位娘娘最近老夢魘,每夜都會夢見冷宮裡頭被大火燒死的那位。”
“夢魘就去找太醫,再不濟去喝糙米薏仁湯,找薩滿作什麼。”琅嬅嘲諷道。
“隻怕那位是心虛呢。”素寧給琅嬅遞了杯茶。
“哼,原來她也會心虛呀。請就請吧,宮裡頭又不是請不起一個薩滿。”琅嬅笑起來。
沒幾日,翊坤宮就擺起了供桌。
日夜焚香焚長明燈,整的正殿一片煙霧繚繞的。
“啊——”
如嬑再一次在夢魘中驚醒,嚇得坐起來。惢心聽見動靜,急忙給她披上衣服,生怕如嬑著涼“主兒,是不是又夢魘了。”
如嬑瞧著惢心還年輕漂亮的臉心中暗恨,語氣也有些怨恨地問道“她為什麼會來找本宮?那油是你倒的,你就從來沒夢見過她嗎?”
惢心有些難過,麗嬪的死,就像是壓在她心上的一個巨石,讓她無時無刻都在受著煎熬,聲音低低的“夢見過,其實每日都能夢見。”
如嬑聽了惢心的話,心中安慰許多,麵上又換回了一副人淡如菊的樣子,假惺惺地安慰她“會沒事的。”
如嬑出了冷宮之後,太醫院就把江與斌分來翊坤宮當值。
“娘娘從脈象上看是受驚頗重、神思混亂,並沒有其他的什麼症狀。”江與斌歎氣。
惢心很是焦急“江太醫,那您說怎麼辦啊,娘娘該不會真的是中邪了吧。”
江與斌每次看見惢心替如嬑焦急,心中就很不是滋味“我看著不像。”他話鋒一轉“你如今從冷宮出來了,有沒有想過什麼時候出嫁?”
“這”惢心愣了一下,猶豫道“如今主兒這個樣子,她實在是離不開我呀。”
“她為什麼離不開你?”江與斌有些微怒“翊坤宮又不是隻有你一個大宮女,不是還有采霓嗎?再不濟,二等宮女還有菊霓和琴霓啊。你難不成要一輩子吊死在這棵樹上嗎?與你同為心字輩的大宮女,如今幾乎都出嫁了,除了金貴人的麗心和慧貴妃的茉心年紀小還差一年之外,你還要等多久?”
惢心心裡很是委屈“采霓她們畢竟不了解主兒,和主兒也沒有那麼親近”
“我會再等你的。”江與斌歎了口氣,他納妾之後,妾室生下一個女兒,母親也不再成日以淚洗麵,他還是等得起惢心的。
說罷他轉身離開。
走了兩步又轉身囑咐她“平時多勸嫻妃出去走動走動,一直悶在翊坤宮裡病隻會越來越嚴重。”
弘曆剛過完年就去山東了,蘇綠筠生下六阿哥母子平安,隻是小小的六阿哥和五阿哥一樣,在皇帝回來之前都不會有自己的名字了。
金玉妍知道如嬑成日成日地被折磨著,心裡頭彆提多高興了。
“如今天慢慢熱了,皇上也快從山東回來了,叫人把下的料撤了。”金玉妍蹙眉攪著碗裡的藥“彆鬨太過。”
麗心端來一盤蜜餞“主兒,您把藥喝了吧,再攪下去,藥涼了效果就不好了。”
金玉妍瞧著散發著濃濃苦味的藥,深深歎一口氣“這藥又苦又稠,還沒效果,到底都是我的報應。”
說罷,心一橫仰頭喝下去,這藥簡直苦的腦袋發懵。
“主兒!快吃些蜜餞。”麗心看著心疼。
金玉妍緩了好一會才恢複神誌,她卻擺擺手“撤下去吧。”
“主兒”
“這都是我該受的罪,怨不得旁人。”
長春宮。
弘曆一從山東回來,就馬不停蹄來了長春宮,太久沒見寶貝璟瑟和永琀,他實在想念地緊。
陪璟瑟和永琀玩了到晚上,就直接在長春宮歇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