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樂說話的聲音還挺大,語氣裡麵儘是一些調侃的情緒。
十三娘聽在耳裡,微微挑了挑自己的秀眉。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頭上的方巾,似笑非笑地瞧著祁樂說道
“老娘什麼身份還用得著向你彙報呀?
“好好過好你的生活就行,一天天地淨欠一些風流債!
“那什麼長公主,什麼皇後娘娘,什麼鎮北王妃,這些都還嫌不夠,這又招惹了一個小徒弟!
“你這小子真是一個風流鬼,趁早離我遠點!”
說著,十三娘便抬起了穿著繡花鞋的腳,在祁樂的小腿肚子上,狠狠地踹了一腳。
祁樂立刻吃痛跳了起來,幾步便躲開了十三娘的腳法。
旋即,祁樂轉過身來,臉上見著一些嚴肅的神色
“十三娘不管你是不是大佬,但在我心裡,你的桃山酒就是這世上最好喝的酒!”
說著祁樂還衝著十三娘豎起了大拇指。
十三娘頓時啐了祁樂一口,轉身就走進了酒館裡麵,開始招呼著酒館裡麵的小廝,準備營業了。
祁樂和十三娘這麼一說笑,距離太醫院的點卯,僅僅就差那麼一點點的時間。
他算得上是踩點進入了太醫院的。
果然,當他前腳跨過了門檻之時,趙木才那一雙渾濁蒼老卻又充滿了力量的眼神,頓時便落在了祁樂的身上。
他衝著祁樂的背影,不由得冷哼兩聲。
然後才在一個小廝的攙扶之下,緩緩走到了眾人的麵前。
今天他親自點卯。
於是……便有三個遲到的年輕醫師,被趙木才抓住了。
直接被他當場扣了三天的俸祿。
並且讓這三個人,今天必須要抄寫三份木香子老先生的醫書,才能夠下班。
被趙木才這麼一弄,此間的氛圍都變得有些尷尬。
但也就在這時,外麵來了幾個勳貴家的小廝,來請太醫了。
這才破解掉了此間奇奇古怪的氛圍。
這時,金光等人都湊到了祁樂身邊,一群人三三兩兩地各自開始乾活了。
金光倒是對趙木才本身沒什麼想法,而是直接和祁樂說起了這兩天朝堂之上的八卦。
“聽說了嗎?今天早上刑部尚書侯大人已經在菜市場斬首了!
“他們老侯家也被查抄了!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該殺的殺,該流放的流放。
“家產該充公的充公,整個侯府,闔府上下,大概隻有宮裡麵那一位皇後娘娘被打進了冷宮裡麵,削去了他的尊位,但是沒有死了。”
祁樂聽得眨了眨眼睛,在心裡默默歎了一口氣。
當年他給侯月兒治病的時候,第一次從對方的身上得到了大秘密,就是關於侯玉侯月兒和他老爹一起貪汙的事情。
當時祁樂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了。
此刻,聽到這侯府闔府上下被查的訊息,祁樂的情緒顯得頗為古怪。
下午,祁樂見沒有什麼事情,索性提到藥箱子,拿著腰牌進了皇宮裡麵。
最近這幾日,都算得上是他和文景帝約定好的,一月一次給皇後治病的時間。
所以他此時進宮,並不算是逾規。
但當祁樂把腰牌遞給了年輕的太監,等到一會兒之後,侯公公卻親自立在了祁樂的麵前。
老太監的臉上見不著一絲一毫的情緒。
他冷冷的說道“祁太醫,從今往後,沒有陛下的傳喚,你就不用來了。
“往日歲月的情分,你就當做從未有過,就當做是一場夢吧!”
祁樂看著侯老太監這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酷模樣,略略地點了點頭。
這侯月兒掌握著,文景帝其實是身為女兒身的這般大的一個秘密……
文景帝居然沒有下令把侯月兒處死?
這般看來,文景帝似乎……還是顧及了一些情分?
侯公公說完這話便轉身,頭也不回得消失在了祁樂的麵前。
祁樂猶豫了一會兒之後,把旁邊的一個小太監拉了過來,往對方的手裡麵塞了一張銀票。
小心地問了對方一句,冷宮在哪裡?
在得到了對方的答案之後,祁樂這才提著藥箱子出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