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諾糾結地看著床邊的夜鶯。
在他失去意識前,他看見桑德斯正指揮灰帽幫的人將自己的身體抬走。
如今身處在這裡,那些幫派成員也該身遭不測。
他有不少朋友都在灰帽幫做事,現在這個狀況實在是難辦。
那群缺胳膊少腿的混蛋。他欠他們太多了!
就在這時,夜鶯對他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如果我現在要你從床上下來,為我們,也是為你自己去辦事,你認為自己有足夠的力量和體力去完成任務嗎?”
布魯諾深吸一口氣,壓製住咳嗽的欲望“我想一般的行動不成問題。”
他得知道桑德斯到底怎麼了,雖然已經有了一部分猜測,但畢竟沒有證據,對方到底是被邪惡的魔法操控、還是真的背叛?
這份求知欲壓倒了不適感。
“很好!很好!”夜鶯連說了兩聲,隨後嘴角翹起,露出一個本該算得上和善的笑容。“那麼,如果我需要你自由行動,來配合我的觀察工作,你有什麼計劃可以提出嗎?”
布魯諾抽動嘴角,他大概知道對方要乾什麼了。
“我以為這不合理,我隻是個普通人,還受了傷,承受不了太多風險。”偵探話鋒一變,轉而示弱。
他是有想解決這個問題,讓自己的偵探事務所回到正軌,但不代表他要為之付出生命。
沒什麼比他的性命更重要,以後可能會有,但現在他沒找到這種寶貴的事物。
“不願意冒險嗎?你不會以為坐在床上啃餅乾哄孩子,事情就會自己完成吧?”夜鶯反問他。
“我至少要知道誰能幫我的忙。”布魯諾扶著床墊下床,挪動雙腿坐到床邊“我的助手們和桑德斯待的時間比我多,如果桑德斯成了這樣,他們恐怕也不能幸免。如果可以的話,我要一份推薦信,讓我可以找市政府要人,哪怕是文員也好,然後我才能想辦法弄到一份該死的名單。”
“那是不可能的,我們的任務隻是觀察。不過”夜鶯頓了頓,給出了另一個提議。
“你知道長老會嗎?這是個特彆的組織,他們致力於隱藏自身,同時改造城市。”
“略有耳聞。”
布魯諾沉靜地說,他當然知道這個名字。
事實上,聖阿爾文教區的許多幫派都是依托長老會存在的,這個過程並非是通過某種暗示、默許,而是自然而然的現象,就像有水的地方會長出蟾蜍,稻草堆裡生出老鼠一樣。
長老會的存在就像這一潭水,甚至沒有沒過人的鞋底,但卻無處不在,它被薩沙市的居民當做這座城市的一部分,隻有做著比鞋底還要低的工作的人才會看到它,畏懼它。
灰帽幫的成員也都是工人,他們有不少人還曾為長老會中一位神秘的多米尼恩先生種過樹,城外的森林就是他們的成果。
“好極了,這樣我就不用從頭和你解釋。無論如何,你要讓他們介入到這件事裡來。”
“這和他們沒有關係吧?你確定他們會處理庫列斯家族的問題?我想這些事還沒有影響到什麼人,解決它也沒有好處。”布魯諾疑惑道,他已經自覺地將自己歸入毫無影響力的人群中。
夜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這就是你需要考慮的事了。”
布魯諾沒有因為這樣的態度生氣,隻是低頭,立刻開始思考這個任務的可行性。
他所知道的關於長老會的信息都證明長老會是一個少有爭執的組織,截止目前,竟沒有和其他存在起過衝突,不過這也和長老會存在的年限較長有關,它在薩沙市超過二十年,這還是他探究得知的,具體存續時間肯定超過這個數字,可以說長老會對這座城市的熟悉程度遠遠超過他。
在這種情況下,他所具備的信息優勢大概隻有關於加洛林·庫列斯的私人故事,並且還隻是其中最為零散無趣的部分。
或者說夜鶯在暗示他,一切隻和那個女人有關?
如果說夜鶯肯定長老會能解決那個具備神秘力量的女人,那麼是否說明長老會同樣有人擁有不可思議的能力?
在這種局麵下,他的努力能起作用嗎?
在這個封閉的房間內,拉著窗簾的窗外突然傳進一聲鳥鳴。
那是夜鶯的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