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裙子的前擺捏成兩角打結,好讓它不至於影響行動,隨後便在寒風中肆意奔跑起來,這份熱情甚至讓她將克雷頓甩下。
狼人在人形的狀態還無法跟上她,隻能看著她漸漸消失在視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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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用這麼快吧。”他嘟囔一聲,忽然覺得有些丟臉。
好在狼人的嗅覺能讓他跟上去。
天空漸漸地沉入黑暗,不過還有繁星點綴,追了一段路,他便看到芭芭拉停滯在原地,克雷頓順著她看著的方向望去,他的黃眼睛便與幽邃的樹林間另一雙不屬於凡物的紅色雙眼對視在一起。
製皮師就在那裡,就在這離熱沃不算太遠的地方。
月光照出它蒼白的肢體,製皮師儘力舒展自己的身軀,包括尖端赤紅的蒼白尾巴,如同蟄伏於巢穴的怪異野獸。
“它好像在等誰。”芭芭拉的架勢放低,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躡手躡腳抓青蛙的孩子。
“彆磨磨蹭蹭的了,它已經發現我們了。”
克雷頓快步走到她身後,他的腳步越來越快,臉上和外露的手掌也隨之浮現出黑色的絲線,並且也越來越密集,隻是身體還維持著人形,直到他真正靠近芭芭拉的後背時,腳尖向下一踮,做了最後的奮步一躍,一頭黑色的狼人便從成套的衣物中悄無聲息地跳了出來!
直到衣物落在地麵,芭芭拉還未察覺到他已完成了變形。
這便是他對於狼人的力量本質更為深入而掌握到的新手段,極大地壓縮了變形的時間。
今晚負責守衛熱沃的巡邏隊因為抽出一部分人手追捕救世軍而人力不足,因此收縮了巡邏路線,隻在鎮上的街道巡邏。他不必擔心這裡的動靜會被獵人們發覺,完全可以解脫所有束縛投入戰鬥。
狼人伸出巨爪一把從後將芭芭拉抓起,後者還來不及驚呼就被感到視角一陣升高。
“您這是乾什麼?”
“閉嘴,然後執行我的戰術。”
克雷頓沒有多說,他直視著大概七十碼外的製皮師,整個上半身都微微前傾,毫無掩飾地朝前快速奔跑,身體卷起了氣流吹低腳邊野草,而要是遇到灌木,他會選擇直接撞過去,將那些落葉植物在嗤的一聲中撞成滿地散碎的木屑。
這樣的聲音在短短的幾秒內幾乎連成一片,即使製皮師原本沒有發現他們,此刻也該發現他們了。
那蒼白修長、甚至比狼人還要大一圈的軀體不安地向後縮了縮,肘部和膝蓋在鬆軟的泥土上劃下兩道溝壑,這醜惡的怪物看見他們的衝撞行為似乎也有了撤退的打算,它的動物性本能開始向它示警。
沾滿枯枝碎片的狼人不以為意地衝到他麵前,在大約十碼的位置外便猛然停下腳步。
不過他卻不是來和這怪物打招呼的,他伸展抓著女吸血鬼的那隻手,腰椎關節同時將前衝的力量轉化旋轉的力量,在身體旋轉一周後,身下強而有力的反關節腿部便如同彈簧般彈射踮起,覆滿黑色狼毛的高大身軀以古代壁畫上刻畫的鐵餅運動員一樣的姿勢將芭芭拉朝著製皮師的上空投擲出去。
“芭芭拉,咬它!”
製皮師畸形的臉甚至因此多流露出了幾分人性,它楞在原地,驚愕抬頭,看著空中那個如同貓一般扭動身體試圖挽回平衡的女人朝自己砸來。
克雷頓絕不放過這樣的機會,他上半身壓倒,四肢著地,所有的肌肉都緊繃起來,為接下去的攻擊蓄勢,不到半秒之後,超越獵豹的速度就在狼人身上爆發出來。他的毛色在同樣顏色的夜中幾乎不能被察覺,等製皮師的注意力從芭芭拉身上轉移回來時,狼人握緊成拳的右爪已從上至下地朝它那顆小腦袋轟了過來。
薩迦和無名先祖的戰鬥記憶潛移默化地教導著克雷頓,使他能夠運用自己原本並不算熟悉的狼人身體流暢地揮出這一擊。
他所看到、所感受到的都與先祖的記憶重合,至少在這種攻擊技巧上,他的發揮已不遜色於薩迦那樣強大的先祖,因為這正是從記憶中所複刻的招式。
製皮師隻來得及抬起左臂,下一刻就被狼人的拳頭擊中。
仿佛被騎士使用頁錘進行了重力猛擊,沉悶的碰撞之後,它光滑無毛的白色左臂立刻呈現明顯的彎曲,骨骼斷裂的聲音從中傳出,同時整個上半身都因為這份巨大的力量向下低伏,肘部更是深深陷入泥土,隻有反關節的後肢還在強撐,身體姿勢宛如人類在下跪一般。
克雷頓沒有因為這份戰果而感到欣喜,因為製皮師雖然受了傷,但傷勢卻不如他預料中的大。
他觀察著製皮師的左肩,施密特曾經在那裡刺入了一截矛尖,使它的左臂活動受限,它本不該有抬起左臂進行防禦的能力。此刻那白色的皮膚上的確還有明顯的紅色傷痕,正高高腫脹向外滲血,隻是不能確認那一截矛尖是否還在其中。
除此之外,它比狼人更為纖細的肢體蘊含著非同一般的強度,特異的四肢關節如同木楔子般釘在地上,用奇怪的骨骼構架和蘊含邪力的皮膚抵禦了許多威力,鬆軟的泥土更是吸收了許多力量。
不過嘛
克雷頓拋開思慮,他的狼臉上嘴角微微扯動,獠牙呲露,浮現出一個極度猙獰的笑容。
要是製皮師太弱,那可就完全沒有狩獵的趣味了。
在狼人的麵前,製皮師將脖子伸長,用燒紅煤炭似的眼睛瞪視著他,蒼白頎長的肢體再次發力試圖站起,但隨後又是一記沉悶的撞擊聲從製皮師的背上發出,從天而降的女吸血鬼將它的身體再度打壓下去。
“我咬了它了。”芭芭拉滿嘴鮮血地抬頭,期待地看著克雷頓。
然而她隻看到狼人的嘴巴一張,指著她似乎要說什麼,下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