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利爾斯被俘虜了。
又是這樣,他已經懶得生氣了。
那個狼人船長比克雷頓·貝略要差得多,可能戰鬥經驗還沒有他自己豐富。聰明人都能看出,哪怕隻要將那兩個鑰匙團的瘋巫師推下水,他們也能取得勝利。而這隻狼人隻是腹部被破開,就開始夾著尾巴本能後退,根本沒想過隻要再前進兩步就可以扭轉局勢,
所以,當這個家夥變成白蠟的頭骨和大腦一起被猛火燒融的時候,他也該沒什麼可抱怨的。
既然形勢不利,朱利爾斯也隻能忘了剛才的衝突,隨著這些瘋巫師坐快艇離開,在他們身後,那艘破損的貨船則因為進水而緩緩沉沒。
當他最後上船,所有的座位都坐滿,發現這一點讓他十分不安。
這些瘋巫師的同伴的屍體可沒有搬上來,那他們原來是打算把他殺了,還是已經預計到這次必然會死掉那麼一兩個人?
這個問題沒有人會回答他。
開船的人是唯一正常的人,但任朱利爾斯如何打聽,他也堅持不肯開口,而鑰匙團剩下的兩名巫師則涕淚四流,他們沒有製約朱利爾斯,也不理會他說的話,隻沉浸在致幻劑和迷藥塑造的自我世界裡自娛自樂。
朱利爾斯閉眼冥想,緩解自己舒張的情緒,等待這些瘋巫師將自己送到他們的“目的地”。
至少他知道自己還有生存的機會,而他們必然是為了他手臂上的那個夜鶯標記而來。隻要能把握機會,而他的舌頭還沒有拔斷,他就有信心說服對方放自己離開。
而此時此刻,他當然想起來一位拋下自己獨自離開的人。
即使知道克雷頓並不能未卜先知這次的襲擊,朱利爾斯也升起了怨懟的情緒。
若他們兩個一起走,現在就該是清點戰利品的時候了。
不過設想已經沒有意義,他們正在往反方向走,要返回魏奧底——那個授意殺死欽差的人要見朱利爾斯了。一想到這件事,即使冥想也不能使他的精神平複。
在另一邊的克雷頓並不能感應到綠頭發巫師的遭遇,而他也將要迎來自己的危機。
夜晚到了,他該去見歐庇羅斯了。
一個又高又老又禿的管家帶著他進入城堡,還有其他許多人跟在他身邊,除了林德和莉迪亞,在這些人裡,他還能看到一些之前在街上、酒館裡見過的麵孔,此刻他們看他的神情都變得不太一樣了。
竊竊私語,審視的視線,克雷頓無視這些,他反過來觀察他們。
幾次回頭,他已經將一些情況記在心底。這裡的狼人有著相當大的差距,他們並不個個高大,眼睛的顏色也不統一,隻有發色隨著詛咒的力量改變。
而當他們集群時,一些“情感”、“地位”、“關係”之類的因素讓他們又要分開,組成組織內的組織。
眼睛的顏色是區分他們的重要因素,克雷頓注意到黑發綠眼的成員最多,而他們臉上的神情看不出有多快樂,他們之間的差距最小,平均的身高也比其他團體的狼人更高,而且基本緊密地站在一起,這個大團體不接納其他異色眼睛的同胞,隻有少數的有綠眼睛的成員與其他小的組織為伍。和他們有著相同血緣的林德在他們之中算是另類。
另一個有著極強凝聚力的組織由紅眼睛的狼人組成,他們看起來和綠眼睛們同樣精銳,但人數不多,而且格外傲慢,同樣沒有其他異色眼的同族與他們為伍。
至於其餘的狼人團體,他們不在乎眼睛的顏色,體型普遍更小,也更熱衷於私下交流。
雖然同為孔裡奧奈,但他們實際具備的血脈有所區彆。
算上駐守在城堡中的狼人,克雷頓大致算出這裡的狼人數量在60和80之間,這在白天算不上什麼,但到了晚上,這就相當於一支滿編的騎士團。
當他們走在他身邊,那洋溢的熱量和生命力簡直要讓他興奮到戰栗,幻想著自己在這裡浴血死戰的場景。
擁有這樣的武裝力量,難怪孔裡奧奈家族還能在這裡維持舊式貴族的統治方式。
而到目前為止,加上林德,克雷頓已經見到五個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強壯的狼人,三個綠眼睛,兩個紅眼睛,許多同族都簇擁著他們,而身上也隱隱有散發著奇物的微光。照這樣看,他們應該就是這裡最強的狼人,是林德所說的“氏族之牙”了。
這些“牙”對克雷頓的審視最為長久。
或許有歡迎,或許有敵視,但因為一開始就決定離開,所以克雷頓都不在乎。
當看到這些氏族之牙時,他就有一種沒由來的信心——他相信在與他們單對單決鬥時,自己不會比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遜色。
今晚,這裡的所有狼人都有一個目標,那就是去儀式之廳聚會。
這並不是對克雷頓·貝略的到來做歡迎,而是聚會本身屬於氏族最重要的活動,他們每周都有一天會這麼做。
莉迪亞走在克雷頓身邊,向他講解這裡的規矩。她對克雷頓的熱切態度讓一些狼人開始進行眼神交換,但沒有人開口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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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裡奧奈家族的夜晚聚會在伯達拉比克是眾人皆知,但那些普通人隻會將這個當做是狼人貴族對能力傑出者的賞賜,他們也渴望有朝一日能來到城堡內部玩樂,得到同樣的待遇,有時平民做出重大貢獻,黑爪氏族的族長也會給予他們晉升成為狼人的“機會”。
城堡裡沒有采用鯨油發電的裝置,它就和其主人對伯達拉比克采取的製度一樣古老,但每一個拐角都布置火盆,每一堵牆壁都掛著火把、它們所能發揮的光芒不比電氣燈要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