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紅的虛影,枯骨般的軀殼。
漂泊著血光與汙濁的靈魂。
方啟眉頭的銀光劃破長空,細絲般的光彩,流散於萬千雪影。
邪祟正猜想方啟有何底氣,才敢在他的血獄中表現得這麼從容。
方啟的舉動在他看來,不過是負隅頑抗。
全然忘卻先前與他搏鬥的老者身在何方。
方啟矗立於邪祟麵前,負手而立。
邪祟頓時發覺不對,場上為什麼隻剩下眼前方啟。
借著領域的感知,邪祟猛然向後揮動利爪。
若是有機會,定然會在身後偷襲。
血色虛影一同掄起血爪橫掃。
卻撲了個空。
短兵,於此刻邪祟的背後交鳴。
蓄積已久,斬落的瞬間更是有雪花飛散。
族長雖早已身負重傷,但仍有不屈的信仰。
寒芒刺破寒風,卷起激蕩的風鳴。
方啟一腳踏出!
銀白的大陣瞬間升起。
血獄在刹那間崩碎。
邪祟不可置信,再度有刹那的遲疑。
又是一場短兵相接。
另一側手持銀白的長劍的方啟趁機貫穿虛影而過。
卻沒有鮮血飛濺。
這血獄,並未傾覆,方啟不過小施幻術,使得這邪祟接連恍惚。
劍指西方,雖夕陽仍未落下,但天邊的雲層裂開一個缺口,淡黃色的光芒從中散落人間。
這是僅在雲叢中的,能看見的幾許輝光。
那邪祟再難抑製心中滔天怒火,血浪滾滾,翻湧於冰原。
濃重的血腥味散播開來,卻無任何生靈敢前往。
血氣幻化數十把長劍,與二人碰撞。
匆忙應對之際,方啟散落一道流光,暫時困住了那邪祟。
抬手。
銀白之劍席卷八方。
一層劍鞘隨之脫落。
方啟先前,竟全是帶著劍鞘揮劍。
如今,銀劍才初顯崢嶸。
劍身上刻著的,赫然就是那“遙逸”二字。
帶著劍鞘之時,依托精神力而煥發神采,直擊靈魂。
可惜,邪祟的靈魂,再怎麼削砍都是汙濁的。
動用劍身。
方啟眼中銀芒一閃。
略顯頹態。
想必格外消耗精神力。
隨之,散發著銀光的長劍,流散著無比精粹的流彩,斬向滿天血河。
血獄,在這一劍中,徹底分崩離析。
冰狼魂戰意上心,見領域破碎,大笑一聲,揮動短劍。
也不管身上傷勢如何,僅願肆意揮劍。
雪飄,劍鳴。
猩紅的虛影一段震顫,提起血刃應招。
少了血獄加持,血氣也儘數耗儘。
他和冰狼魂狀態皆不佳,但一人戰意滿堂,一人心生退意。
再度交刃,族長後退半步,那邪祟直接倒飛而出。
擲出鐵劍!
邪祟匆忙閃躲。
族長怒喝一聲,大踏一步,掄起重拳。
邪祟抬手阻擋,完全難以招架。
再度後退。
方啟打了個響指,短劍重新回到族長手上。
方啟提著銀劍,仍然散落流光。
方啟實則早已是強弩之末,此刻施展一招幻術,來迷惑眼前這邪祟。
與其選擇接下方啟這足以破除領域一劍,不如趕忙擊潰冰狼魂,博取出路。
那邪祟顯然慌了,根本沒意識到方啟要是能再揮一劍早把他斬殺了。
血爪騰舞,夾雜無數腥風。
但隻要短劍在手,族長就會無畏應戰。
一劍封喉,染血滴眉。
邪祟仍是揮動血刃,全然不在意自身命危。
尋得一處破綻,劃傷冰狼魂右臂。
此番交戰,竟又是平分秋色。
方啟趁機休息一下,提起劍,蓄勢。
猩紅的虛影恰好在此刻潰散。
再看其眼中神采,已神誌不清。
再看地下的血池,已然空空蕩蕩。
滔天的血氣滿天飄搖,孕育著猩紅的風暴。
風雪一同被卷入,猩紅中多了一分雪白。
方啟看著血氣漸漸彌蓋,再度鋪滿天空。
冰狼魂無力癱倒在地,熱血過後,隻剩下深刻的疲憊。
方啟繼續施展治愈法陣,稍微恢複傷勢。
不過,對於方啟來說,更多的,是精神力的損耗。
深深的疲憊鑲嵌在心底,這場鬨劇何時才能結束呢?
還好他們來了,不然這邪祟的計劃就得逞了。
在稍有眉目的時候就被他們攔腰斬斷。
如果血海降下,方啟也隻能暫且躲開了,但她倒是賭贏了。
招待冰狼魂原地療傷,方啟再度朝著淩汐所在的冰麵奔赴。
最後一步,能不能將軍,寄托於淩汐……還有一隻雪狼。
方啟恍爾一笑。
如今這邪祟,怕是難以應對吧。
將死了啊。
方啟思索間,解開一道陣法。
……
猩紅之影真如方啟所說,來到了冰麵。
在最後一刻,擔心方啟留有餘力,邪祟終究不敢繼續拚命,血遁而逃。
迎接他的不是待屠殺的遊魚。
浸入骨髓而霜寒的千幽,幾道冰淩貫穿他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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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於嘴角流下。
小小天人,終無法將他徹底抹殺。
一抹壞笑。
終究還是我贏了。
將這湖底無數萌動的鮮血,儘數收下。
抬起手,對著淩汐。
他的身體再度被泠妖所斬。
冰寒的幻境逐漸麻木,但血霧最終還是奔湧而出。
但在血霧噴湧之際,一張血口已然開始撕咬他的血肉。
是雪狼王。
它拚命撕咬著他乾枯的身體,讓虛弱的邪祟無法掙脫。
“血神,會詛咒你們的。”
邪妄的大笑傳遍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