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汐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焦聚在了焚離身上。
這時候,大家重新審視了一遍之後,終於認出那是焚離了。
這種眾目睽睽的感覺,換作三年前的焚離,早就已經大腦宕機了。
但對於現在的焚離來說,他會躲到淩汐的背後。
淩汐“……”
方啟“……”
你小子是一點成長都沒有啊。
來這邊聚會,其實就是湊個熱鬨,大家各自談一下,順便切磋一下。
於是乎,觀眾席下麵的擂台逐漸忙碌了起來,各種旗鼓相當的對手各顯神通,都沒有淩汐和段穆精彩就是了。
焚離“……”
焚離沉默地掃了眾人一圈。
好可怕,殺神不會今天想開開葷吧,快溜快溜。
是的,殺神這個稱號傳出去了。
唐少宇突然打了個噴嚏,好像是自己三年前做了什麼。
走了?
焚離長吐一口氣。
默默走到劍天他們旁邊。
“看比賽嗎?”焚離終於說話了。
“沒什麼意思。”劍天抱著焚離送給他的曳戈,眼中是不滅的劍芒。
“反正來也來過了。”唐少宇搭住焚離的肩膀,“你應該還不知道吧,我們南陵的玄火門並沒有破滅。”
“嗯?”焚離突然看向唐少宇,那些人……都還在?
焚離長吐一口氣。
太好了,太好了。
沒有什麼比絕望中給人希望更好了。
“回去看看嗎?”唐少宇看了一眼身後的擂台,“反正該打也打完了,不是嗎。”
“嗯。”焚離點點頭,看向劍天和融希,“你們也去嗎?”
“去吧,去你的故鄉看看。”
“嗯……”
“等等,我也去。”段穆追上台,看了淩汐一眼,再看向眾人。
“行啊。”方啟打了個響指,眾人瞬間消失在了賽場。
段穆呆愣住。
他是識貨的人。
瞬間傳送這麼多人,距離還不遠。
是四級鍛神師。
至於一個四級鍛神師意味著什麼……
“你小子愣著乾嘛,上鳥啊。”方啟隻好又打個響指,送段穆上鳥。
“……”
壞了,人好像不太正常。
“不是,我這麼正經的一個人,怎麼到了你口中就不行了呢?”
不是,我沒說話啊。
“唉呀,又瘋一個。”方啟隨意說著,布置好防風陣法,帶著眾人起飛了。
唐少宇坐在鳥的前背指路。
段穆暗自打量著方啟。
看上去最多二十歲,她是四級鍛神師?
自己見到的三級鍛神師個個都神秘莫測的,愛講自己聽不懂的話,布置陣法的方式也無比莊重。
方啟打個響指,響不響,響就是陣法築構好了。
而且,焚離,方啟,淩汐三人坐在一起,證明他們三個關係最好。
段穆頓時納悶了,這三人組,每個人好像都挺了不得的。
……
熟悉的黑山矗立在眼前。
黑山旁是簡陋的石屋。
焚離看到這一切,慢慢放下心來。
他在這三年間不敢回這裡,怕看到屍首,怕看到乾涸的血跡。
當年陣法室的小孩子個個都長大了。
在教室旁的菜圃,悠閒地種著菜。
他們也失去了家庭,但除了麵對,沒有任何方法。
一位種花的少女看到了天空的異樣,揉了揉眼睛,眼淚就慢慢流出來了。
“啟老師……是你回來了嗎?”
“嗯,是我,我回來了。”方啟瞬間傳送到少女身邊,摸了摸她的頭,“抱歉啊,我沒有辦法。”
“沒關係的,沒關係的,回來就好了。”少女泣不成聲,慢慢蹲了下來,“大家都在等你,繼續帶著我們上課吧。”
短短三年,十歲左右的孩童們每一個都到了靈垣一重。
方啟得知後,更是心酸。
彩鳥這時才帶著眾人緩緩落地。
焚離踏上這玄火門的廢墟,慢慢抑製住自己的心跳。
他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那是本來他想說聲道歉卻一直沒有機會說的人。
一個麵容半毀,被燒痕和爪痕覆蓋的少年,正拎著鋤頭,開墾著荒野。
突然,他注意到了彩鳥,放下鋤頭,轉頭看向眾人。
“那是黎祝,一個……”唐少宇本想向焚離解釋一下這外人從哪裡來的,但焚離直接衝了出去。
黎祝慢慢鬆開鋤頭,攤開雙手,打算擁抱焚離。
“黎……祝?”焚離弱弱開口,顧不了什麼,卸下了自己的偽裝,露出他的黑發黑瞳。
“是我。”黎祝繼續保持著攤手,“好久不見。”
焚離這才慢慢靠近,用力抱住了黎祝。
“對不起,對不起。”
“沒事啊,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大家也都會原諒你的。”黎祝輕輕拍著焚離的後背,“可惜……隻有你我了。”
焚離心咯噔一跳。
“為什麼,你……你不是都在這裡了嗎?”
“當時我在拉貨,剛好來了這裡……”
“……”焚離長歎一口氣,緬懷過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