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
陶延鑨、王世豪他們終於趕了回來。
但他們明顯比去時狼狽了許多許多。
特彆是陶延鑨,不僅頭盔丟了,不見蹤影,身上更是有好幾處箭傷,渾身都是血汙味道。
一見到陳雲開,老陶眼淚都要掉下來,用力握著陳雲開的手道
“兄弟啊,若不是祖宗庇佑,你怕是便再見不到哥哥了。”
陳雲開見兩人的親兵也都差不多模樣,笑道
“老哥哥,回來便好,回來便好。來,接風宴已經給你們準備好了,先讓弟兄們吃好喝好再說!”
不多時。
陳雲開和符遊擊等人,便見識到了什麼叫惡鬼投胎。
不論是陶延鑨還是王世豪,一個個就像是沒吃過飯一樣,拚了命的就往嘴裡塞。
好不容易等他們吃的差不多了,陳雲開這才有機會跟他們說話,詢問萊州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王世豪此時自也明白了陳雲開的身份。
雖然他也很想討好陳雲開,跟陳雲開說說情況,但明顯陶延鑨跟陳雲開關係更近,他不好僭越,便隻能在一旁陪著笑。
隨著陶延鑨的描述,陳雲開也漸漸明白了萊州城的局麵。
萊州城此時雖然號稱還有上萬兵馬,但實際能戰的能戰之兵,有一半就不錯了。
而且。
此時城中糧草也已經不是太多。
好在萊州城人口不少,足有十萬左右。
加之這些時日的抵抗,他們已經與孔有德部叛軍有了血海深仇,軍心還是可用的。
陳雲開心裡也迅速盤算著。
無怪乎曆史上徐從治和謝璉能守住萊州呢,他們的戰略其實也並不能說是錯。
畢竟萊州城城高牆厚,防禦能力不錯,而十萬人裡,除卻一萬兵,剩下九萬人,怎麼也能拚湊出萬把青壯來。
加之朝廷其他方向的兵力,包括陳雲開他們青州軍給孔有德部的壓力,守是不難守的。
而這兩位爺之所以這麼著急過去,陳雲開此時也摸到了他們的線。
多半。
徐從治和謝璉,還是想招降孔有德部眾人,立下這不世之功!
如此。
憑借這等資曆,入閣也隻是等閒了。
但很可惜。
陳雲開很明白的是!
孔有德這般,怎麼可能還會再受朝廷招安?
他們隻能是給瞎子拋媚眼,同時,把自己的老命都丟上。
好在這般下來,也算沒偏移曆史的軌道,後餘大成時代的山東與登萊格局,基本上也成型了。
而孔有德部此時明顯也有一定內亂的成分,權力還沒有徹底穩固,他們雖是已經在萊州周邊彙聚,但暫時還沒圍攻萊州。
也算是給了陳雲開一個寶貴的能發展的空窗期!
陳雲開自是要好好利用這寶貴時間,能招多少浙兵,便招多少浙兵。
另外。
臨朐兵,包括青州兵,陳雲開也準備放開口子,繼續招!
至少招一千人,甚至一千五百人以上!
畢竟此時是戰時,陳雲開的兵也都是他自己發餉,就沒指望過朝廷的餉,彆人想挑毛病也不好挑。
更彆提。
現在這青州,誰又敢輕易挑他陳雲開的毛病?
隻要這幫人一擊弄不死他陳雲開,那,他們全家便洗乾淨脖子都等著吧。
…
“爺,您,您是不是很討厭我?”
深夜。
當陳雲開陪陶延鑨、王世豪他們喝完酒,醉醺醺回到營地的時候,一道倩影忽然攔在了陳雲開身前。
看著眼前連如煙梨花帶雨的憔悴模樣,陳雲開忽然一笑
“我什麼時候討厭你了?”
“你……”
連如煙頓時想吐血,你不討厭我,天天這般把我晾著?
但這話打死她她都不敢說出來,愈發委屈與可憐道
“爺,奴知錯了,以後,爺您說什麼,奴就做什麼,奴再也不敢跟您發脾氣了……”
“哈哈。”
陳雲開不由大笑
“回去睡吧。彆胡思亂想。”
但陳雲開剛要離開,卻是被連如煙直接死死抱住。
連如煙也真急眼了,哪怕已經看到陳雲開的臉色迅速冷下來,她卻是不怕了,哭泣道
“爺,奴想死也死個明白,奴真不知道,奴到底怎麼做,爺您才不討厭奴啊……”
陳雲開本來正要發作,忽然感覺有點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