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府,位於郯城城南。是陶謙得知鄭玄到來,親自為其安置的。
趙雲、簡雍二人到得府門前,卻見一位婢女跪於台階上。
二人正欲上前相問,卻見又一位婢女跑出來,笑嘻嘻道“胡為乎泥中?”
跪在地上的婢女故作嗔怒道“薄言往愬,逢彼之怒。”
趙雲奇道“她們在聊什麼?”
簡雍道“她倆所說皆出自《詩經》,‘胡為乎泥中?’引自《詩經·邶風·式微》,意思是為什麼跪在地上。‘薄言往愬,逢彼之怒。’則引自《詩經·邶風·柏舟》,意思是向他報告事情,卻正趕上他發怒。”
趙雲不禁讚歎道“想不到鄭玄先生家的婢女都如此博學,這般日常應答都可以引經據典。”
“正是!”簡雍也格外欽佩。
趙雲上前問那跪著的婢女道“敢問姑娘,你家老爺為何生氣啊?”
“賤婢不知,不過我這還算好的,昨夜他還將孫乾先生連夜趕出府去了呢!”那跪著婢女歎氣道。
立著的婢女安慰道“你彆擔心,方才有位夫人入府,據說是前司徒王允的義女,老爺見了甚是高興,相信過得幾個時辰,你就可以起來了!”
婢女揉揉酸痛的膝蓋,道“但願吧……”
趙雲笑道“請姑娘為在下取來筆墨,我可以讓她即刻就可以起身。”
“真的?”
“嗯!”趙雲自信點頭。
“謝公子!”
婢女當即取來筆墨書簡,趙雲見無書案,直接伏於台階上寫起來。
兩名婢女不由臉都白了,看他一身服侍,顯是上層,竟會為了她倆如此紆尊降貴。
不一會兒,趙雲寫罷交於婢女,婢女見了不由莞爾。
趙雲穿越來此已經兩年有餘了,武藝倒是增長了不少,但這一筆書法,說是端正都是誇獎了。
婢女收起書紮送了進去。
不過半盞茶的時間,方才進府的婢女畢恭畢敬地走了出來,一位蒼髯皓首的老人在貂蟬的攙扶下出了府。
“這書簡是何人所在?”蒼髯老者問道。
“正是這位公子所作!”那婢女立即指向趙雲道。
“公子,這位便是我家老爺!”那婢女甚是機靈,向趙雲引薦道。
“晚輩趙雲,字子龍,拜見鄭先生。”
“你便是當日在這郯城力鬥‘天火臨城’的趙將軍?幸會幸會!”鄭玄欣喜道,“聽說這《莫生氣》是你方才在片刻之間作成?”
“晚輩鬥膽相勸,在先生麵前班門弄斧了。”
“哪裡哪裡,其中語言雖然淺白,但道理深邃,實乃金玉良言呐!快快入府!”鄭玄笑嗬嗬道。
“那她……”趙雲指了指跪著的婢女。
“趙將軍既為她求情,那便起來吧!”鄭玄笑嗬嗬道。
那婢女謝過鄭玄和趙雲,揉著酸痛的膝蓋艱難站起。
鄭玄引眾人來到書房,書房中竟是滿座大儒。
這些酸儒本來最是在乎禮數,此時竟是埋頭不理眾人到來。
有的埋頭苦算,有的不住搖頭,還有的更是將算籌節節折斷,顯是氣急敗壞。
鄭玄輕咳一聲,將那氣急敗壞之人喊來,將書簡交於他道“將這《莫生氣》抄錄一份,掛於我書房正中,好提醒你我改改這臭脾氣!”
“是!”那儒士畢恭畢敬地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