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的眼裡都閃動著光芒，冰縣的傳說，已經火遍了全國，不說他們這些在京市的人三天兩頭從報紙上看到，就說一些邊遠山區，農村，也都聽說了。
而現在，京市的知識青年下鄉，也都是首選冰縣，無他，那邊的就業機會多啊！
不過，很快，最近，京市也在發生變化，工廠招工突然越來越多了。
“冰縣的路啊，是真寬。主乾道可以並排行駛六輛車，來三輛，去三輛，非主乾道都是四輛。縣城很多國營店，那邊的球鞋很便宜；
聽說季老師的家鄉辦了一家鞋廠，鞋子都是自動化的生產線，每天可以生產很多鞋子，款式也很多。”
孟瑤插進話來，“上次，我聽季老師也談過，她說最好的生產線就是柔性化生產，也就是說，同類的產品可以在同一條生產線上生產。這樣就不需要投資很多生產線。
那麼，對於產品設計的人來說，產品要具備多樣性，但又要求生產工藝能夠兼容。這個理念我覺得真是逆天呢。”
靳思博也不得不佩服，“確實，這節省多少成本啊，產品多樣性的話，市場選擇的餘地也很多。”
雖然現在是計劃經濟時代，但任何時代，每一個顧客都有自己的喜好，不同的購買意願。
但導彈，和商品卻不同，並不需要多樣性。可導彈的成本也很高啊，季夏的這一理念，在這一刻，注入到了研究所每個人的心中，他們一生的研究，也在成本、性能和多樣性中尋找平衡點。
“冰縣那邊，種田都在推行機械化了，他們有個農機廠，專門生產農機，產量還挺大的，現在底下的公社裡頭，團結公社最牛，全部機械化種田，其他的公社機械化已經覆蓋一半。”
萬興榮看到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連忙將震撼的事說出來，“原先那些老百姓還擔心不種田沒有工分；
現在，冰縣辦了好多國營廠起來了，特彆那些公社，老百姓留了一些老婦幼種田，壯勞力好多都進了廠子。唉，你們是沒看到那種場景，真的，感覺和外麵是兩個世界。”
萬興榮私心裡覺得，都說資本主義工業多發達，他倒是覺得，肯定比不過冰縣。
研究所的人就跟聽天書一樣，聽著怎麼覺得不太信呢。
萬興榮卻道，“你們不要覺得不信，一開始我也覺得不信，幸好我這次帶了相機過去了，我專門買了一卷膠卷，拍了不少他們那邊的照片，你們自己看！”
他帶相機過去，本來是參觀工廠生產線用的，但人家生產線不許拍照，他也知道這事關重大，不讓拍就不拍吧。
正好那邊有參觀團說是要來參觀冰縣的農村，萬興榮就跟著去了，去的是季家村，好家夥，公路通農村了，差不多家家戶戶都是青磚瓦房，說是集體蓋的，規劃得整整齊齊。
學校就不用說了，教學器材齊備，教學的內容和外麵不一樣，說是季夏同誌專門交待了的，要求實打實地學文化知識。
確實，現在冰縣自己的老百姓都不怎麼種田了，學生參與勞動，能乾啥？
他正好趕上了小麥收割，農田裡基本上沒有人，隻有機器，收割機走過之後，麥秸成捆，麥粒成堆。
金黃的麥田裡，紅色的收割機成排地行走，看到那一幕，萬興榮渾身的血液開始沸騰，那一刻，他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隻覺得鼻子好酸。
此時，將照片拿出來，研究所的人都圍攏過來看，戴著紅領巾的孩子們迎著朝霞舉起手，向國旗敬禮，他們的身後是寬敞明亮的教學樓。
孩子們身上的衣服並不是那麼新，但每一張笑臉都讓人看到了希望。
寬闊的街道上，雙黃線和斑馬線非常明晰，路口竟然還有交通指示燈，不同於其他縣城的蕭條，馬路上來往的貨車不少，其中還有兩輛小轎車。
小轎車在這個時代實在是罕見。
而這兩輛小轎車外觀看上去真是讓人耳目一新啊！
萬興榮指著小轎車道，“這是紅星亞虎，是冰汽今年剛剛上市的小轎車，聽說賣瘋了。那些要貨的人在冰縣蹲著，賓館都住滿了。”
下一張就是冰縣新蓋的賓館，聽說設計圖還是冰縣書記找季夏貢獻的，二十三層建築，高大恢宏，極具時尚感，給人強烈的視覺衝擊。
“這車你說賣瘋了，我在京市也沒有看到啊！”
有個研究所的小年輕詫異地道，他也不是否認萬興榮的話，而是他真的很喜歡這輛車，哪怕過一下眼癮也好啊！
萬興榮被問住了，他在冰縣是真的聽說很多國家都在搶購，冰縣賓館他們之所以沒有住進去，就是蹲在裡頭要貨的人太多了。
不過，價格貴也是一方麵，一晚上居然要二十塊錢，可以用美金結算。
招待所一晚上隻要六毛錢，他們瘋了去住賓館？
好在宋勉身為所長知道緣由，研究所一開始也打算買，起初是要支持冰汽，後來是賣給國內的價格便宜。
但誰知，排隊排了快一年了，到現在還沒說什麼時候交貨，他們以為那邊的車是因為質量問題才推遲交貨，本著關心的原則問了一嘴，才知道，商務部和外交部聯合聲明，小汽車優先供應國外市場。
一輛小汽車的售價不便宜，當然是先創外彙再說了。
正說得高興呢，京汽廠長宋遠格來了，說是找宋勉。
宋勉隻好先出去了，秘書已經將宋遠格迎到了辦公室，兩人見麵後寒暄一陣，宋遠格酸裡酸氣地道，“你們這日子倒是好，我老遠就聽到你們會議室的笑聲了，果然啊，搭上了季老師就是不一樣！”
宋勉哈哈大笑，指著宋遠格不客氣地道，“老宋啊，這話可不像是你說的啊！”
雖然兩人都姓宋，但不是一家人。
宋遠格疲憊地後一靠，“老弟啊，你為人不仗義。”
宋勉被這話整懵了，“咋回事啊，老宋，有話就直說！”
他也是看出來了，宋遠格看上去精神狀態很不好，可是，他現在的狀態很差，可以說整個導彈研究所的人狀態都很差，無他，自從今年四月底開始，整個研究所就沒有休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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