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的傅堇臣帶著掩飾不住的疲倦,玩味的打量著站在樓下的謝君安。
注意到他胳膊上滲透著血點的繃帶和嘴角還沒痊愈的傷口,他眼裡的打量重了幾分。
“看來你把jenny帶回去的一晚,發生了許多有趣的事情。”
他的語氣裡透露著無法估量的試探與冷意,像是心愛的玩具被人搶走一樣。
“沒什麼,隻是和年昕繼續我們的日子罷了。”
謝君安毫不示弱回懟過去,繼續往垃圾桶方向走去。
將手裡的垃圾扔進去後,轉身發現傅堇臣已經走下車。
一身黑風衣將他修長挺拔的身姿包裹住,如黑夜中走來的使者。
陽光對他來說仿佛是警告他不能出現在光明裡,蒼白的皮膚仿佛一接觸陽光,就會如吸血鬼一般被烤灼。
他像是毫不畏懼被灼傷的代價,從容的朝著謝君安家客廳的窗戶底下走去,剛才李年昕扔下的百合花還靜靜地躺在地上。
“卡薩布蘭卡百合?看來你把jenny的喜好打聽到不少,但是可惜,這花的花語你做不到。”
停頓了一下,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嘴角的玩味更加重了“嗬,jenny也做不到。”
說完他俯下身將散落的花一枝枝撿起,他能感覺到上麵還沾染了李年昕的味道。
“你今天來這,隻是想撿彆人不要的東西的嗎?”
謝君安語氣帶著警惕與陰冷,他眼下並不希望好不容易恢複的平靜還沒有捂熱,就要再次被打破現狀。
傅堇臣並不把他的警告放在眼裡,在他眼裡這樣從小順風順水,含著金湯匙長大的謝君安,他從來都是嫉妒又不屑的。
即使他擁有那麼多,卻無法將李年昕完全束縛在自己身邊。
他唯有最摸不透、抓不住的心,可以擁有。
但那又怎樣,他並不在乎李年昕的心裡是誰。
他隻知道有些東西隻有經曆過的人才會懂,例如他和李年昕。
他們身上相似的疤痕與痛苦,共同在深淵中掙紮沉淪的八年,無人可以替代。
“難道作為你半個血緣的哥哥,我不能來你的家裡做客。”
像是懇求,卻又充滿了不容拒絕的威嚴。
來不及謝君安說話,他已經將手裡撿起的花都整理好放回車內,從座位下麵拿著兩盒禮盒包裝的東西,拎著悠然的走進大廳。
謝君安也不再過多廢話,他清楚今天如果不讓傅堇臣上樓,這個危險的男人也會有無數種方法讓李年昕主動去找他。
他按下樓層數開始思考一會可能會出現的情況,傅堇臣拎著東西站在他身後默不作聲。
但是眼睛卻一直緊盯著電梯內的反光牆,他和謝君安差不多的身高和身形,除了自己肩部比他更纖細一點外,身形幾乎毫無區彆。
而那張臉更是在某些角度不仔細看嘴唇的話,相似度極高。
同樣眉目英挺、骨相立體深邃,線條流暢。帶著北方的硬朗混合著南方的柔和。
但不知為何謝君安的唇和自己是差距最大的,自己幼年時就總有老人看著自己的嘴念叨“薄唇者如劍般鋒利,像你這般還似帶著毒液的鋒刃。注定薄情一生,愛而不得。”
薄情一生,愛而不得嗎?
他不需要得到什麼,也不需要愛。
即使有了愛,也無一不是充滿肮臟,或是轉瞬間消散。
與其等待它枯萎衰敗到自己無法承受,不如早早就拒絕。
兩個人一瞬間在窄小的電梯間都各懷心思,不流暢的空氣也變得更加稀薄壓抑。
電梯到達的提示音響起,謝君安收回思緒,調整好神態才走出電梯。
身後的傅堇臣看著玄黑色的大門上掛著粉紫色的捕夢網,倒是很符合李年昕的風格。
他想起李年昕剛來到自己家時,總是會睡不踏實,但因為長期服用助眠藥物對她當時的身體不好,所以不能借助藥理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