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仍然在飛速在公路上行駛,此時已經過了晚高峰又夜色已深。
車輛驟然減少大半,通往郊外的路上更是見不到幾點燈火。
李年昕像是在逃避與身邊的人產生目光接觸,一直扭著頭看向窗外幾乎沒什麼光亮的夜幕。
一道陰冷幽深的目光始終落在她身上,但她始終保持著眼神淡漠、神情麻木的樣子不肯與之對視。
看到李年昕這副“生人莫近”的疏離感,傅堇臣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眼色冷厲。
他伸出手扳過李年昕的肩膀,讓她與自己對視。
李年昕眉心蹙了蹙,被迫與那雙見不到半點波瀾的深邃眼眸對視。
在看到李年昕的雙眸中充滿了冰寒之意,甚至眼底帶來一絲厭惡。
那雙漆黑的眸子瞬間徹底冷了下去,但眼底卻浮漫出來薄薄的悲涼。
李年昕看到他眼裡傳來受傷的信號,更加不解這個男人有什麼可受傷的。
明明自己才是一直被動的角色,但自己卻無處申冤。
此刻傅堇臣已經放棄強製自己與他對視,他靜靜轉過身子坐好。
卻垂眸點燃手裡的香煙,點點火光映在他深黑的眼眸裡像是一點瞳光。
眉骨至鼻梁分化出一道鮮明的光影界限,不得不承認他和謝君安一樣,都是渾身透露著與生俱來的矜貴與優越的人。
注意到了李年昕投來打量的目光,傅堇臣眼皮都沒掀一下,仍然一副漫不經心的一口接一口的吞雲吐霧。
灰白的煙霧彌漫在密閉的空間裡,刺鼻的煙草味混雜著他周身散發的寒氣。
許久他仰起頭,冷峻的眉眼往上挑了挑,語氣冰冷戲謔“是不是和他很像?”
像是生氣的孩童在自暴自棄,英俊硬朗的五官也被烘托出幾分駭人的陰沉。
李年昕聽出來他是在自嘲自己一直在打量他和謝君安的相似之處,像是被人識破了私心。
竟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李年昕見傅堇臣眼裡的陰沉愈發沉重,隻得低下頭看著地麵轉移視線。
他一言不發,沉默地往後靠了靠。
嘴角卻噙著一抹自嘲,煙燃燒的速度也隨著他大口吸煙的幅度,而加快燃燒殆儘。
幸好車在這時逐漸平穩的停下來,司機仍然帶著列行公事的機械口吻“傅總,到了。”
傅堇臣沒有說話,點了點頭。骨節分明的食指在車窗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輕叩著,似乎在等待著李年昕的主動。
但李年昕也在等待著他的主動,頓了許久才鼓足勇氣自己先拉開車門走下車。
雙腳還沒落地就被一股強大的手勁拉回車內,她一下子失去了重力跌落在充滿煙草味的懷抱裡被緊緊擁著。
傅堇臣一臉患得患失的焦慮,雙眸裡的平靜湖泊被攪渾成一片驚濤,宣告著他要護住眼前所有物的主權。
他的呼吸變得有些沉重,噴薄在李年昕的耳邊,帶著微熱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李年昕的心跳瞬間加速,身體也不由自主地緊繃起來。
她試圖推開傅堇臣,但他的雙臂卻如同鋼鐵般堅硬,將她牢牢禁錮在懷中。
傅堇臣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力量“真的很像嗎……”
他的目光深深地凝視著她,仿佛要透過她的眼睛看到她內心深處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