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曾奉你為神明,最後卻被神明踩入塵埃裡;
而如今滿身泥濘的我,便隻想拖你在深淵中,無儘沉淪。
——楚臨硯
【叮!您已抵達第一個位麵!】
【世界劇情加載中,請稍後!】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有東廠廠公懷硯之,多年來結黨營私、殘害忠良、禍亂朝綱,甚至意圖謀反,按律應處以極刑。
但念及朕初登大寶,寬宥天下,另顧及昔日情分,便特賜毒酒一杯,留其全屍,以示皇恩浩蕩,欽此!”
“廠公,領旨謝恩吧。”
宣旨太監將聖旨收起,望向不遠處站著的人,神情很是不屑。
而跟在他身後的小太監,十分有眼力勁地把盤中的毒酒端了過去。
這還算乾淨的牢房中,一個身著囚服的男子,抬眸看著麵前的兩人,並未言語。
他隻是站在那裡,哪怕是渾身血汙,也掩蓋不住他周身的氣質。
但見他遲遲沒有動作,那宣旨太監卻是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廠公,這可是陛下的旨意,您也彆讓咱家難做。”
宣旨太監繼續道“畢竟算是相識一場,所以,您還是請吧。”
他說完,又等了一會,但看人依舊沒有反應,不由得皺了皺眉,麵色難看。
宣旨太監隨即收起臉上那點虛偽的恭敬,不耐道“廠公,您也彆磨蹭了,咱家還急著回去複命呢。”
“這陛下能隻賜毒酒,便已是皇恩浩蕩了,您也該知足才是。”
他說“更何況,如今聖旨已下,這酒早喝晚喝,總歸還是要喝的,您就彆在這浪費時間了。”
聽到這話,懷硯之神色微動。
“陛下呢?”他緩緩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宣旨太監麵露不屑,但還是說道“陛下日理萬機,自是有許多政務要處理。至於您這事,就是交由咱家全權負責的。”
“所以廠公,這還是勸您一句,就彆等了。”
懷硯之聞言,不由得垂下眼眸,卻沒有再開口。
從被關在這裡,到現在,已經有五天的時間了。
而他,也等了那人五天。
其實在這宮裡,最不缺的就是拜高踩低之輩。
更何況這些年,他精於算計,汲汲為營,自然也是得罪了不少人。
如今他驟然落馬,過往的那些算計,便全都成了刺向他利劍。
所以,這當然也是少不得有人落井下石的。
隻是他在這裡堅持等了五天,卻始終沒能等到他想要等得那個人。
事實上,這其中的內情並不難猜,可是他就是固執的,想要一個解釋。
但如今想來,或許他可能真的等不到了。
懷硯之輕歎了一口氣,不由得閉了閉眼。
過往的一切,如走馬觀花般,在他腦海中一一閃現。
小時候,那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
初入宮廷時,那些難熬的日夜;
而熬過了那隨時可能會死掉的時光,卻又在飽受欺淩時,無力反抗;
他渴望權勢,想要變得強大,想要站在權力的頂峰。
所以他最終,一步一步成了彆人口中,權勢滔天、殺人如麻的東廠廠公。
他也曾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如今卻又再次被人打回了塵埃裡
思及此,懷硯之不由得笑了笑,驀然覺得好沒意思。
幼時被父母賣掉,入宮後又一直被人踩在腳下,而如今,他似乎也成了那人的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