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景麟閉著眼睛假寐,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隻是淡淡的說,語氣中透著從未有過的疲憊感,“再給我一點時間。”
見他很累的樣子,沈清禾也就不繼續催促,“好吧,我隻是問一下,並沒有要催促你的意思。”
是怕他太忙了,忘記了。
“嗯。”
第二天。
沈清禾是晚班,她趕在上班之前去6樓看老太太,老太太是因為心臟難受,還有血壓不穩定,所以依舊住在6樓的心血管科。
門推開,裡麵隻有老太太一個人,傭人阿姨都不在,這讓沈清禾有點奇怪,老太太見心心念念的人來了,開心得不行,嘴角咧到耳後,“清清。”
沈清禾把門關上,笑了笑,拉了凳子坐下,這會沒有上班,她穿著平日裡的衣著,“祈奶奶,好點了嗎?”
祈老太太歎氣一聲,覺得自己沒有臉見這孩子,“沒有想到你還願意來看奶奶。”
沈清禾微微一笑,很會安慰人,“祈奶奶,並不是隻有認我,我們才可以做朋友的,您要是無聊也可以照樣發我信息的,我看到了都會回複您的,您不用覺得因為沒有認我做乾孫女而感到內疚,我可以喊你祈奶奶的呀。”
醫院裡麵,來來往往的老人很多,他們作為醫護人員,都會喊老人家,老奶奶,老爺爺。
隻是一個禮貌的稱呼,不夾雜任何成分。
老太太眼底浮上一層水霧,眼角泛起淚花,讓本就有老花眼的她視線更加模糊,嘴角則是漾著笑,“你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也太善解人意了,你爸爸把你教得很好。”
乖巧的讓人心疼。
試問這麼乖巧的孩子,有哪個大人不喜歡的呀。
爸爸兩個字總是能激起沈清禾的想念,嘴角僵硬了幾秒,老太太也是懂察言觀色的,忙道歉,“對不起啊。”
“沒事,奶奶,你這次是因為什麼住院啊?”沈清禾調轉了一個話題,幫老太太理了理被子。
老太太眼尖,看到了她手上的戒指,“孩子,你這戒指是戴著玩的還是”
沈清禾大大方方地承認,“奶奶,我結婚了。”
說著抬手把手背放在空中,嘴角彎著,看起來很幸福的樣子。
想起前幾天家裡小輩說清清跟賀家那小子的事情,老太太不免有點擔憂,這臭小子脾氣可不是很好,想問問賀家對她好不好,賀景麟對她好不好,沉默了一會,卡在喉嚨的話還是沒有說出來,變成了祝福語,“那奶奶恭喜你,祝你幸福美滿。”
“謝謝祈奶奶的祝福,我收到了,祈奶奶,那你好好養病,我去上班了,時間差不多到了。”
“去吧,去吧,奶奶今天很開心,你能來看我。”
走到門口的沈清禾轉頭,莞爾一笑,叮囑老太太好好休息。
電梯門打開,沈清禾跟祈夢瑤錯身,一個進電梯,一個出電梯,完美錯過,祈越從另一部電梯出來,看到妹妹的手裡拿著一張化驗的單子,吊兒郎當的詢問,“身體不舒服?”
祈夢瑤低頭把化驗單子藏進包包裡麵,拉上拉鏈才抬頭,“女人的常規檢查,你不懂。”
祈越聳聳肩膀,雙手插兜,不再過問,他本就是隨口一問,祈夢瑤推開病房的門,祈越沒有進門而是慵懶的倚靠在門框上,雙手環胸,“祖宗,您好點沒。”
祈奶奶瞪了孫子一眼,赤裸裸的嫌棄,“哼。”
“要不我跟宋少商量一下,讓我們祈家入個股,這樣你來住的時候也有回家的既視感。”
“滾蛋,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祈越被罵,反而很開心,說明老太太健朗,老人家能罵人是好事,“您見過哪隻狗能吐出象牙的,您告訴我,我去高價買回來,說不定能讓我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