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初轉頭看楚玉霓的時候,見他在思考,隻以為他是在想著如何抓鋪子裡的內奸。
閒雜人等應該沒機會對這些衣服做手腳,出問題的衣服有這麼多,必然是自家夥計裡出了叛徒。
“你家招夥計的時候,可有把他們的底細都調查清楚?”
楚玉霓回過神來,連忙應道,“自然是都調查過底細的,畢竟我家的生意大,可不能招些亂七八糟的人進來,況且夥計們之間也會相互監督,誰若是愛偷懶或是手腳不乾淨,父親都不會繼續留用。”
“這麼說來,能有機會接觸這些衣服的,應該是夥計當中資曆比較老的,他有話語權,找個理由把其他人調開就有機會做手腳,又或者是心思狡詐的,在其他人睡覺時給他們下藥,讓他們睡得更沉,這樣就不會被人發現了行跡。”
“大人所言甚是,我立即派人將夥計們居住的地方都搜查一遍,看看有沒有蒙汗藥一類的東西。”
“光是搜查可不夠,你覺得有誰下了藥之後,還會把藥留在自己屋裡的?這麼重要的證據,當然是直接丟掉更合適。”
宋雲初揮開折扇,慢條斯理地扇著小風,“你把所有的夥計都給我叫出來,江小姐剛才說了,這種毀掉絲綢的材料叫天煋草,此藥草多見於野外生長,它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與它接觸過的人或物都會殘留一種特殊氣味,殘留時間可達兩三日。”
“這麼久?”楚玉霓頗為詫異,“您的意思是把他們都叫出來,江小姐可以靠氣味揪出這個人?”
“那是自然,你剛才不是已經見識過江小姐的本事了嗎?”
“那可太好了!您等著,我馬上就去叫人!”
楚玉霓激動之餘,更多的是咬牙切齒。
楚家鋪子從來都不苛待夥計,不知道哪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敢背叛楚家。
很快,夥計們全被楚玉霓聚集到了一起。
宋雲初的視線掃過眼前的二十餘人,語氣冷冽道“今日的事你們也都看見了,楚家遭人陷害,損失慘重,全是因為你們當中出了背主求榮之人,你們家公子方才說了,如果這搗鬼之人有不得已的苦衷,他或許可以考慮從輕發落,現在出來承認還來得及,不承認,那就等著江小姐來揪出你們。”
宋雲初的話音落下,依舊無人承認。
“不肯站出來是吧?那就有勞江小姐了。”
宋雲初朝江如敏使了個眼色。
江如敏會意,從第一個夥計的雙手開始檢查。
她檢查了十餘人,幾乎都很冷靜,而當她檢查到下一個女夥計的雙手時,見她掌心有擦傷,且明顯是新傷,傷口在滲血。
她微微蹙眉,詢問女夥計,“你這手心是怎麼回事?”
“江小姐,我方才在後院不小心摔了一跤,正準備上藥,就被公子叫過來集合了。”
“是嗎?”江如敏嗅了一下她的手掌心,隨即抬頭,語氣嚴肅道,“你撒謊了。”
女夥計目光一緊,“我沒有,他們都看見我摔跤了!”
“你摔跤是真,可你並非是不小心摔的,而是故意摔的,你弄傷手心,是想用血腥味掩蓋掉你手裡的草藥味,你以為這樣我就聞不出來了嗎?你真是太低估我的嗅覺了。”
江如敏說著,轉頭朝宋雲初篤定道,“宋大人,就是她!”
宋雲初道“把她拿下!”
她一聲令下,兩名護衛立即把那女夥計從人群裡揪出來,押到了她麵前。
“大人饒命!”那女夥計眼見著遮掩不住了,嚇得雙腿哆嗦直求饒,“我也不想背叛公子,我是有苦衷的!我……”
她見宋雲初始終麵色冰冷,便視線一轉看向了楚玉霓,“公子,我在楚家勤勤懇懇地乾了五年,您就饒了我這一回吧!我家裡人重病,和掌櫃的商量著能不能先借我一年的工錢,掌櫃的沒同意,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有個神秘人給我家裡人出錢治了病,所以我……”
“所以你就背叛楚家,毀了鋪子裡的衣服來報答那所謂的神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