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簾的事物似乎都在晃悠,視線也越發模糊,君天逸不禁咬牙切齒,“敏敏你……”
她又用淬了迷藥的針紮他!
他還想再多說些話,卻敵不過那一陣又一陣的眩暈感,終究還是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江如敏任由他倒在了地上,漠然地注視著他。
這個人總是那麼自以為是,一再貶低旁人來抬高自身。他既給不了她想要的真摯感情,又妄圖掌控她的一切,甚至看不慣旁人對她的幫助。
他憑什麼?
宋雲初臨走前的那番話,似乎仍在她耳畔反複回響。
她有才情,精通醫術,就算此生都遇不上一個願意珍惜她的人,她的這些特長也不會被剝奪,她根本不用受人擺布,也能活得很好。
宋雲初身份顯赫官拜一品,如此厲害的人物都沒有否定她的才能,君天逸憑什麼否定她?認為她一個小女子無法謀生?
江如敏越想越是不忿。
但她終究是個有修養的人。
“把他扔到馬車上,雇個人送回逸王府。轉告王府的人,我隻想自己好好營生,不想與逸王再有牽扯,他要是下回再闖進來,我不僅要把他丟在路邊供人欣賞,還要告他強闖民宅,調戲良家婦女。”
身後,迎春與芍藥聽著她的話,相視一笑。
小姐自從離了國公府後,性子可不像從前那麼軟了呢。
……
冬日的寒意將散未散,接連又下了日的雨。
雨過天晴,暖陽重現時,朝野間也傳來了好消息。
受朝廷派遣剿滅水寇的將士們得勝歸來,幾個郡縣的災情也得以改善,天子大喜,對官員們論功行賞,並下令在金華殿設夜宴。
開席前的一個時辰,宋雲初坐在明鏡司內,聽著手下的彙報——
“自從太常寺卿被陛下革職逐出皇城後,一直在郊外的一處客棧歇腳,直到昨天,他終於和一名帶著麵紗的神秘女子接頭,兩人正說著話,他忽然就吐血倒地了,屬下連忙去跟蹤那女子,卻被她察覺,她拋出了迷霧彈炸出了大片煙霧,把屬下甩開了。”
宋雲初目光微閃,“那女子除了戴著麵紗,還有什麼特征?”
“她個子不高,屬下雖聽不到她說話,但總覺得她舉手投足間……不太正經,露在麵紗外的眉眼瞧著也挺嫵媚。”
宋雲初聞言,心中有了猜測。
她原本是派了楚玉霓去跟蹤太常寺卿的,楚玉霓挨了板子,行動不便之後,這活自然也就換了人。
她需要證明太常寺卿與逸王勾結,便派了功夫僅次於楚玉霓的明鏡司副使去跟蹤,張副使是原主一手提拔上來的,也算可靠,按照他對那神秘女子的形容,大概就是原著裡那位風情萬種,擅用奇毒的毒娘子了。
又是一個迷戀君天逸的炮灰女配。
這位毒娘子的功夫不算多麼高深,但她手上掌握著五花八門的毒藥,用來防身綽綽有餘,尋常高手還真奈何不了她。
“屬下無能,還請大人息怒。”
“本相大概能猜出她的身份了,這個女子的確很難擺平,這事就不罰你了。”
“多謝大人。”張副使見宋雲初不罰自己,鬆了口氣,正要退下,轉身時看見了被他擱放在一邊的酒壇,那是楚玉霓托他帶給宋相的。
差點就把這好東西給忘了。
“對了大人,我中午去探望楚兄弟了,他的傷勢已經好了許多,他說他知道自己錯了,以後再也不敢給大人添麻煩,為了彌補過錯,他讓屬下帶一壇好酒給您。”
張副使說話間,將那壇酒拎上了桌,“楚兄弟知道大人喜歡美酒,就把楚老爺埋在樹下二十年的陳釀給挖出來了,據說這美酒是千金難買,楚老爺自己都舍不得喝,今兒就孝敬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