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白岩市棉紡廠的完成年度生產任務表彰大會,廠黨委書記呂平坐在主席台上侃侃而談。職工則在下麵無精打采,世界上最無聊的事恐怕就是開會,還是開和自己沒啥關係的會。
廠辦主任曹琳問旁邊一位中年人,
“許革勝廠長去哪了?按順序他不是下一個發言嗎?怎麼不見他人?”
邊上的中年人歎了口氣,
“唉,說是吃壞了肚子上衛生所打滴流去了。我一會替他發言。”
曹琳一撇嘴,但是沒說什麼。此時誰也不知道,廠長許革勝就在離現場一牆之隔的輔料庫裡。設備科趁著開大會期間正在檢修線路,所以輔料庫裡麵一片漆黑。
黑暗中有兩個聲音急促的喘息聲,
“寶貝,我終於得到你了。快點,快點。”
一個女人的聲音則有些欲拒還迎,
“哎呀,你輕點薅,疼。”
此時外麵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不知道怎麼,輔料庫裡突然燈光大亮。一對赤身露體滾在一起的男女瞬間被驚到了。兩聲清脆的快門聲伴隨著閃光燈完美的記錄了二人的光景。
許革勝有那麼幾秒鐘的恍惚,但即刻就反應過來。他向記憶中放衣服的地方伸手摸去,心裡咯噔一下,因為那裡空空如也。外麵的雷鳴般的掌聲更是掩蓋了女人歇斯底裡的驚叫。
許革勝馬上回身捂住了女人的嘴,
“彆他媽叫,外麵好幾百人,你想死啊?”
又一聲快門的脆響把許革勝從驚慌中拽出來,蔡誌勇向青年點點頭。陳衛東就坐在一大團棉紗包上斜瞥著兩人,一言不發。
此時一對野鴛鴦才看清來人是誰。男人喉間滾動了一下,他把那個叫楊慧的得罪死了,萬沒成想他兒子有這樣的膽色。
許革勝的呼吸異常急促。他看了一眼身旁女人,臉上的狠色一閃即逝,然後起身就往輔料庫後門跑。陳衛東動都沒動,自顧自的點燃了一根香煙。
片刻後許革勝回來了。原因很簡單,現在的輔料庫裡彆說後門,連個藏身的地方都沒有。他恨恨的看著眼前的青年,他想過反抗,可惜啊,
先不說陳衛東那一米八五的身高,光是蔡誌勇那狗熊一般的身軀就讓人望而生畏。他瞬間歇了本就不該有的心思。
“說吧,什麼條件?”
此時蔡誌勇又給許革勝來了個獨照,閃光燈似乎擊潰了大廠長的神經,
“彆他媽拍了,痛快點,想咋樣直說。”
青年跳下棉紗包,把抽了半截的香煙狠狠的摔在地上撚滅,
“你們倆過來,在這裡並排站好”
許革勝氣的臉色通紅,
“要殺要剮給個痛快,我不受這種羞辱。”
青年眼皮輕抬,
“老蔡,屋裡這麼熱。把門打開。”
蔡誌勇二話不說就去拉輔料庫的卷簾門,那個年代的卷簾門都是手動的。稀裡嘩啦的鐵鏈摩擦聲伴隨著一絲光線透進輔料庫。
許革勝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爬行到陳衛東麵前,此時他的麵色比死了爹還難看,
“祖宗,祖宗,你就是我們家活祖宗。我求你了。”
陳衛東一擺手,蔡誌勇停止了動作,青年一個耳光扇在許革勝臉上,
“老逼燈,給你臉不要是不是?你羞辱我媽的時候想沒想過他有兒子?”
許革勝嗚咽著從嘴裡吐出兩顆和著血的槽牙,此情此景可把一直坐在地上的石寶傑嚇壞了。她從來沒見過一巴掌能把人槽牙打下來的力量。她嚇的大哭了起來。
陳衛東滿不在乎,
“對,哭吧,人不傷心不流淚。你再大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