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衛東往回走的時候在心裡念叨著戴光輝的名字,其實原則上說,戴光輝不算他正經的仇人。迄今為止出現的仇人隻有一個,那就是宋春來。
宋春來不著急,因為關鍵的時間節點還沒出現,上輩子的斷手之痛要原封不動的還給他。現在這個戴光輝既然先蹦躂出來,那就拿他開刀祭旗。
第二天陳衛東去了一趟成家堡西麵的保利農場,因為那裡是王強家。麥金花撇著大嘴,
“小子,我奉勸你一句,艾青家的事和你沒啥關係你可彆往上衝。我們家既然花了錢,這個媳婦我們一定是要娶回來的。
我不知道你什麼目的,我可和你說明白,你要是看上她了你可趁早打住。你是不知道她家有多窮,外債至少有這個數。”
麥金花伸出三根手指後歎了口氣,
“要不是我們家王強是個憨厚的,我們才不願意找他們家那樣的窮鬼呢。我就看是看著艾青那個人還行,長得周正,個子夠高,皮膚也白。
要不然憑我們王家在這十裡八鄉的,那好姑娘可著勁的扒拉。”
陳衛東沒有心情再聽下去,抬自己,貶彆人,不就是想要個好價錢嗎,
“我說大姨,你看現在這個事,艾青是死活不願意和你家成親。那咱們還不如說點現實的”
“現實就現實,我們還怕現實嗎?當初我們過了一千塊彩禮,後來她媽著急住院,艾青說什麼也得再加兩百。結果我們家一共過了一千二的彩禮啊,
我的天哪,你四裡八鄉的打聽打聽”
“行行行”
陳衛東煩得不得了,
“大姨,一口價。我看看行不行,行我就替她給了,給不起我轉身就走。”
麥金花眼珠一轉,
“我可不是訛你啊,和你說,這麼長時間這件事鬨的對我們家”
“說數。”
青年忽然拔高了音量,臭老娘們磨磨唧唧的把陳衛東惹火了,殺人不犯法就一板磚呼死她。不多時陳衛東手裡拿著一張字據離開了保利農場。
他買了一些東西去了艾青家,還真不好找,雖然來過一次,但還是走錯了路。來到艾青家之後發現沒有人,大門一推就開了。
看樣子隻能等了,主人不在家,也不能進屋。閒來無事陳衛東又注意到院子裡這棵七扭八歪的鬆樹,他想象不到這棵鬆樹這些年都經曆了啥,
整個就是一個s型?不對,是型,一想到這是讓一個男孩硬生生給折磨成這樣的,陳衛東就感覺自己的褲兜子裡麵呼呼的過堂風。
“是你呀,啥時候來的?”
陳衛東回頭看見從外麵回來的艾青,她身上穿著極其破舊的一身衣服,上麵都是泥點子。臉上頭上都是灰塵,不知道乾什麼去了。
陳衛東十分尷尬,
“對不起艾青同誌,我那天有彆的事,所以”
艾青從滿是灰塵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
“沒事的,現在辦啥事能那麼容易,我不怨你。快坐下,屋裡臟,就不請你進去了。就在院子裡麵坐吧。”
說著艾青進屋搬出一個板凳,用本就不乾淨的衣服袖子擦了擦,
“坐吧陳主任。我還得感謝你呢,我知道是你幫我把胡大哥的錢還上的。這樣,我寫了個欠條,早就寫好了,也不知道上哪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