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頭被那死道士太乙真人解了禁錮,頓時軟癱在地。
癡癡看著幺妹那抑製不住喜悅的臉龐,又偷偷瞄了兩眼,她右手戴著的紫金鈴鐺和左手戴著的八色琉璃鐲,一想到自己今日悲慘的遭遇……
唉!
小石頭不禁悲從心來!
此刻,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悲痛,恍若一塊巨石重重地壓在胸口,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想要開口發泄,卻不敢再對那死道士太乙真人,有任何不敬之詞。
於是隻能將滿腔的悲憤,化作一道凝重的目光,投向那遙遠的天際。
小石頭往日靈氣十足的雙眼,此刻透著一種深深的悲痛。
他的內心被一種無法言說的苦楚和迷茫所填滿,這種感覺就像是他原本堅實的世界突然之間土崩瓦解,一切變得如此不可捉摸和混沌不堪。
天空依然如同往昔般湛藍,但此刻,在小石頭的眼裡,那無儘的蒼穹早已也失去了色彩,隻剩下灰蒙蒙的一片。
他抬頭仰望,感到莫名的孤獨與無助,仿佛自己,已被這片廣袤的天地所遺棄。
他回想起了過去的點點滴滴,那些快樂的時光就是昨天都還在,可今日卻遙遠得仿佛已經是一輩子的事情了。
小石頭不爭氣的流下了一行淚水。
……
太乙真人早已按耐不住,急急問道
“那女娃娃,快說說,你到底選誰當師父!”
“師兄,不要催,讓她自己好好想想!”
慈航道人在一旁柔聲說道
“小妹妹,無需害怕,自己好好想想,到底是拜貧道為師,還是拜我師兄為師。”
慈航道人的話語平淡謙和,那手中托著的清淨琉璃瓶和垂楊柳,有意無意散發著些許生命的氣息,默默映襯著他的形象。
幺妹扭頭看了看小石頭,小石頭兀自望著遠方,傷感不已。
於是隻好默默沉思片刻,才開口說道
“二位道長,幺妹想了想,覺得還……,還……不想拜師。”
“如果……,如果……真的一定要拜師的話……我想……”
“想什麼,有什麼可想的?大丈夫做事,有話就說,有~~”
太乙真人著實有點急,慈航道人趕緊捂住他的嘴,急急勸道
“師兄,不可說,不可說。”
幺妹又想了片刻,似乎下定了決心,開口說道
“如果一定要選的話~~”
說話間,眼神卻是瞟了一眼慈航道人!
慈航道人頓時心花怒放,容光煥發!
太乙真人的臉色卻是陰沉了下來,半晌沒有說話,過了許久,忽然對慈航道人說道
“慈航師弟,要不我兩各自再算一下,這女娃子到底和我們哪個有師徒之緣!”
“師弟遵命便是!”
慈航道人笑容滿麵,點頭稱是。
話不多說,倆人各自伸出手來,掐起指訣,閉上眼,推算起來。
過了一會。
太乙真人睜開雙眼,麵如死灰,歎道
“罷,罷,罷!”
隨後不再說話。
慈航道人卻是眉開眼笑,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對著幺妹招了招手
“小妹妹,來,先過來磕個頭,你命中注定是我慈航道人的弟子,現在不拜師,以後也會拜,還是先定下師徒名份,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幺妹還沒回話,那望著遠方的,黯然神傷的小石頭,卻是一個激靈,回過神來
“不行,幺妹拜了師,豈不是要和我分開,不行,不行,幺妹是我小石頭的!”
說罷,不由分說,將幺妹緊緊抱在懷中。
幺妹卻是心中竊喜,明麗的小臉一下子變得一片豔紅。
太乙真人本就心中不喜,見此情景,更覺心頭不爽,於是陰陽怪氣的說道
“你這小子,肉眼凡胎,又天生廢柴,沒有修行資質,早晚是一缽黃土而已!”
“而這女娃娃,命中注定乃是大羅金仙之姿,即便是成就混元也不無可能!”
“你倆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哼哼!還是早點分開的好!”
此話一出口,小石頭頓覺胸中仿佛有團熾熱的火焰,在不停炙烤,一時百般難受。
於是狠狠盯了眼死道士太乙真人,拽著幺妹的手就往山下走去。
幺妹牽著小石頭的手,默默跟隨,與往日一樣。
太乙真人卻是斜眼看著離去的兩人,冷笑一聲
“你如果真喜歡這女娃娃,就果真舍得讓她放棄大羅金仙的命運,與你這凡夫俗子在這蠻荒野地,粗茶淡飯,與野獸為伍,終老一生,最後變成一缽隨處可見的黃土嗎?”
“師兄,言重了!言重了!他們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