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的腳步聲,在兄妹倆的追逐中遠去,轉眼便來到了第二天。
“紮子尼莫,祝你們好運。”
“有勞,多謝。”
邢澤同張家兄妹辭彆老土司,在銀丹領頭的幾個藍袍藏人帶領下向著雪域更深處進發。
一行幾人穿過隱沙落族居住的山穀,再次回到滿是冰雪的世界中。
路途雖遠,可邢澤和張家兄妹也並非常人,幾個藍袍藏人更是早就已經習慣,行走在漫漫冰原上還能有說有笑。
“當年就是我帶張起靈先生進來的。”
銀丹頗有些驕傲。
“那個時候我還小,都不到二十,就已經是族裡很厲害的獵手。”
隨著銀丹的講述,那些張海客還未及講述,張起靈進入雪山的經過便展現在邢澤眼前。
雪域深處甚少有人涉足,德仁喇嘛之所以能很快就給張起靈找到帶路的腳夫,其實還要托隱沙落族的福。
當時的隱沙落族,正飽受夜王的困擾,隱沙落人也曾拿起武器英勇戰鬥,奈何敵人太強大,族人死傷慘重,最後不得不退避三舍。
在民智不足的年代,這種超出認知的強大,最終成為被供奉的邪神。
而那座屹立在冰湖之上的懸空喇嘛廟,也從“前站”的初衷轉變為“祭祀”的類似存在,裡麵供養著給夜王的“祭品”。
也就是邢澤在毛氈圖案上看到的“惡鬼騎屍”中的“屍”——
夜婦。
提到夜婦,銀丹似是有些不忍,並沒有多言,隻說那是愚昧的酷刑。
簡簡單單四個字,就已經能讓邢澤腦補出少女被殘忍打斷手腳,在劇痛和折磨中被獻祭給夜王,生生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
董燦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到來。
他製止了這種殘忍的祭祀方式,他教隱沙落人如何在雪原更好的生存,他指導隱沙落人如何對付邪神。
在董燦到來之前,隱沙落族已經有位少女被製成了祭品,時刻處於死不了也長不好的巨痛折磨當中。
為了治療這種痛苦,董燦找來了一種特殊的骨頭,用焚燒骨頭產生的煙霧熏蒸延緩,便是邢澤在懸空喇嘛廟中聞到的那種臭味。
在治療過程當中,董燦愛上了這個姑娘,於是就留在隱沙落做了土司。
為了徹底解決夜王這把懸在隱沙落人頭上的刀,避免殘忍祭祀複蘇,董燦決定進入雪山殺死夜王。
結果可想而知,他低估了夜王,最終被反殺。
所幸臨走前董燦給隱沙落族留了話,如果他沒有回來,一定會有一個他以前的族人來接替,幫助隱沙落族解決災難。
也正因為這句話,隱沙落族在等不到董燦回來的情況下,便開始派出族人偽裝成腳夫尋找那個董燦的族人。
前前後後好多年,隱沙落族帶了不少想要進雪山的人進來,可是經過測試發現都不是董燦說的那個人。
直到銀丹帶回了張起靈。
他們一行人在穿越峽穀時看到了凍死的外國人,並在屍體上得到了金球、黑石和筆記,接著就來了場被安排的“偶遇”。
張起靈就這樣一步步被引了進去,穿過冰湖進了懸空喇嘛廟。
這一切,都被偽裝成腳夫的銀丹看在眼裡,尤其是在看到張起靈可以安然無恙通過冰湖後,銀丹心裡就更多了幾分把握。
天杖可以克製六角青銅鈴鐺,邢澤在張起靈進入張家古樓的篇幅中看到過,倒是沒有覺得意外。
張起靈和他進入懸空喇嘛廟的路徑一樣,都是從下麵的倉房上到第二層,可看到的景象卻是大為不同。
那時的懸空喇嘛廟第二層,還有董燦心愛的姑娘守在那裡,等待愛人平安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