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客從撕下的泥膜中翻找出來一些衣物纖維碎片和藏族風格的配飾,將玉雕而成的猜想給推翻。
老張家並沒有給玉雕穿衣服的童趣,很顯然這的確是一具人的屍體。
隻不過在漫長歲月中有些不尋常的經曆,導致死後成為三人眼前這種玉化的狀態。
而這種狀態,也讓邢澤不由得聯想到龍頂冰川九層妖樓裡的水晶屍,和擊雷山的變異密紮陀大黑天。
本質上來說,三者的狀態雖略有不同,但卻有異曲同工之妙,都屬於石化。
從身份、位置、年代來看,前兩者與後者不能說毫無交集,隻能說差著十萬八千裡。
可就是這樣毫不相乾的三個玩意,卻在朝著同一個方向跑偏。
冥冥之中帶來這種影響的東西,邢澤能想到的也就金球蟲、藏海花和奇石碎片了。
這三樣東西,算是三者之間為數不多的共同點。
墨桑與惡羅海城祭壇都有奇石碎片,都出現過金球蟲和藏海花,念凶黑顏甚至曾經在九層古塔親手接觸過。
如果說念凶黑顏死後變成水晶屍是無意中所為,那邢澤覺得大黑天應當是有意而為。
而這具玉屍更是有意中的有意,很大可能是被老張家炮製出來的。
那些烏漆嘛黑的膠黏泥漿就是證據。
邢澤靈識掃過,能感知到它有類似防腐劑的作用,想來是為了防止長時間暴露導致腐朽失效,畢竟……
它的作用可不止是一個擺件而已。
張海杏擺弄著配飾說道:“隱沙落風格的銀飾,這是個隱沙落人?”
“不是隱沙落人。”
張海客從撕下來的泥膜中又翻找出來一個玉佩,弄乾淨以後能看出來很明顯的漢族風格。
“是個漢人,我在家族的記載中看到過,這種形式叫屍玉,是人的屍體在特定的環境下石化成一種奇怪玉石,屍玉的演化時間很長,需要很穩定的環境,如果製造出某種特定的環境,可以讓屍體石化的速度變得非常非常快,甚至可以保持屍體的基本形態,隻是大部分屍玉都會把屍體整個包在裡麵,這一個十分的特彆,這種整具屍體都變成這樣的情況,我從沒看到過。”
“這又是什麼?”
張海杏的手電停在屍玉的胸腔部位,那裡有許多棉絮狀的黑色紋路彙聚一團,在白色的屍玉上格外明顯。
“人蛻。”
張海客表情變得有些凝重。
“而且年代很久遠,否則的話,這些絮狀黑線應該分散在屍玉上,而不是聚集在胸腔,我想我知道這是什麼了。”
張海杏心有靈犀道:“哥的意思是夜王?有人……不是,我們張家在這裡的青銅門後麵禁錮了一個屍玉,用屍玉培育夜王,將敵人誘導進陷阱,然後操縱夜王絞殺對手。”
“計劃應該是這樣沒錯了。”
張海客點點頭。
“隻是誰也沒想到泗方城會發生叛亂,族長身死,天杖遺失,墨桑這裡缺少定期維護,夜王蘇醒後打破青銅門霍亂隱沙落族,董燦也因此而死,直到我們在泗方城拿回天杖,小鬼接任族長,又來到這裡,才將事態平息,他在這裡待了十年,估計也是一直在檢修裡麵的各種設施和機關布置。”
邢澤聽到這番話,不由自主的就腦補出張起靈身穿工裝斜挎包,手拿改錐腰彆鉗,掄起大錘一口一個“八十”的畫麵。
“哥,你不覺得有點怪嗎?”張海杏納悶道,“彆人不知道張家的手段,我們身為張家人可謂再清楚不過,這夜王既然是張家弄出來的,肯定做了各方麵的預案,怎麼會失控破門呢?”
“很顯然有東西影響了它。”邢澤接茬答道,“這裡看著嚴實,卻不是完全封閉的,泥漿出不去不代表空氣進不來,更何況你們張家中間還有那麼久的維修空窗期,有點意外也是意料之中,但不管怎麼說,隱沙落人的悲慘遭遇,你們張家都有一份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