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歌舞升平。
貴妃鄭元華的生辰宴。
皇帝寵愛貴妃,親自為她辦生辰宴。
皇帝和鄭貴妃坐在當中殿上,殿下兩旁坐著其他妃嬪、皇子,還有文武大臣。
貴妃風情萬種,嬌柔地靠在皇帝懷中,笑道,“陛下,吃個葡萄!”
皇帝一邊欣賞著殿中間的舞蹈,笑著張嘴含下,道,“愛妃,你跟我有多少年了?”
貴妃笑道,“陛下,您怎麼忘記了,臣妾跟著您已經整整十二年了,景煊也已經六歲了呢。”
“十二年!”皇帝的眼神穿過大殿當中,似乎回憶著往日初見鄭元華時的情景。
那時,鄭元華剛滿十五歲,少女紅衣羅裙,在宮宴上獻舞一曲,豔驚四座,更是讓座上的帝王心旌搖蕩。彼時皇帝已經是有好幾個子女的中年人,帝後感情雖好,畢竟老夫老妻,難以尋得往日的激情。
鄭元華少女心性,嬌俏可愛,其兄鄭元啟又是自己肱骨大臣,似乎自然而然地,鄭元華便在那一曲之後被納入後宮,開始了寵冠後宮的人生旅程。
老皇帝有些唏噓,歲月不饒人,如果自己再年輕十幾歲該多好!身邊的貴妃依然美麗可人,而自己卻已經是花甲之年。之前尋醫問藥,甚至輕信道人,也無非是想留住自己的健康和青春罷了。
可是,天難遂人願!
即使是皇帝,坐擁天下又如何?
歲月對於帝王將相,和對平民百姓,是一樣的殘酷無情。
不會因為你是帝王,就寬容一些,遲早會讓你感到在時間麵前,眾生平等。
鄭元啟和鄭晚晚也赫然在座。
鄭晚晚自從被南星戲耍之後,發誓要為自己報仇,便把自己的遭遇告知了父親,“爹爹,您一定要為我出了這口氣,把那個妖女抓住,千刀萬剮不足解我心頭之恨!”
鄭元啟卻笑道,“蠢貨!一個妖女算什麼,我們如今圖的是大業,大業將成,皇帝和皇子都在我們股掌之中,還愁一個醫女不成!”
鄭晚晚這才作罷。此刻,她坐在殿中,卻四下張望著,不見英王梁景煜的身影,也不敢問父親,隻得按下思念之情。
昭陽郡主李秋寧悄悄走過來,與她同席,向她敬酒道,“晚晚,好久不見,近日你忙什麼去了?”
鄭晚晚心裡視她為情敵,鼻子裡哼了一聲,“關你何事?”
李秋寧卻笑道,“晚晚難道還在對我介懷?你怕是忘記了,你真正的敵人並不是我,而是另一個女人。”
鄭晚晚聽她話中有話,不由扭過臉來,“什麼意思?”
李秋寧放下手中的酒杯,笑道,“一個醫女,一個有著兩副麵孔的女人,那才是你真正的敵人!”
李秋寧之前派人跟蹤景煜和南星,已在醫館周圍布下眼線,獲悉二人經常見麵,而且看見南星同一身衣服,竟然進去是一張麵孔,出來又是一張麵孔。
她馬上猜到,之前鄭晚晚見到的那個醫女,和那日自己在英王府中見到的那個女人,竟然是同一人!
那女人不知用了何種秘術,竟能變換麵孔,可是除非有著不得已的原因,為什麼要喬妝打扮?
於是,後來她又派人跟著南星,竟然發現她建了衣冠塚,而且上麵的名字,似乎有所耳聞。
她派人暗中查看,終於發現那夏謙竟是六年前謀害鄭貴妃的太醫院醫師,那醫女,顯然竟是當年逃脫的夏謙之女夏南星!
這些信息,便是自己手中的牌,如何把這副牌打好,似乎還得靠著這個鄭家的蠢貨鄭晚晚。
於是,她將這些信息於宴上告訴了鄭晚晚。
“真的?”鄭晚晚半是驚訝,半是欣喜,這醫女竟是朝廷欽犯!
這個身份,怪不得她不敢以真麵目示人!
而英王殿下,也不知怎麼就著了她的道,竟然如此護著她!
就算有英王護著又如何?一旦她有了這個身份,便是誰都不能護著!
鄭晚晚想馬上就跟父親稟明此事,卻又想道,英王一旦知道這件事是自己從中作梗,定會記恨自己。她不希望他記恨。
可是不借助父親的力量,單憑自己,又鬥不過那妖女。自從上次被她整了以後,每次夜裡都會夢到自己中毒流血死亡。
都怪那妖女!
忽然她想到一人。
那人,一定會很高興幫自己。
————————————————————————————————————————
景煜看到了疫病的情形,暗自思忖,之前南星夜闖相府,聽到鄭元啟曾和馮淵密謀一事,似乎事關重大,甚至有可能關係到京城的安危。
不知此次見到的疫病會不會是他們計劃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