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即將登上馬車之時,典軍校尉曹乾下令檢查。
在每輛黑甲馬車跟前都有一名負責駕車的軍中甲士,此刻正奉命查看眾人包袱。
有的是因衣物褥子帶得太多,被要求取出,畢竟車廂空間有限。
還有的就比較好玩,包裡還藏有阿貓阿狗,這可把那負責檢查的甲士氣得不行。
你丫的可是去上陣殺敵,不是叫你去遊山玩水,難道還想在邊關遛狗擼貓不成?
“這是何物?”
就在這時,第六輛馬車前的甲士突然從男子包袱中翻出一疊書,目光嚴厲。
男子二十二歲,來自朝陽巷,名叫曹酔。
那書的封皮上則寫有《瀟湘春宮集》,想來這家夥也是個臉皮厚實之人。
見被發現也不覺有多難為情,曹酔滿臉堆笑
“我說兵大哥,這路途遙遠寂寞難耐,大家都是男人,你就行行好嘛!”
“反正這東西又小,也不占地方,我可以保證,進軍營之前就扔掉,絕不會帶進去。”
這甲士看來也是個麵冷心善之輩,聞言隻得無奈歎息。
擺擺手,就此作罷!
在徐鵠那邊就更為不可思議,這廝感情是在搬家呢。
那包袱打開裡麵是一應俱全,鍋碗瓢盆,衣服被褥,油鹽醬醋,臘肉香腸,要啥有啥!
這頓時把檢查的甲士整不會了,當場傻了眼。
最後隻得冷冷的吩咐幾句,讓他隻需帶幾件衣物,還有乾糧淡水,其餘統統拿走。
蘇豐年的包裡就比較簡單,讓查看甲士目露讚賞,看來是個懂規矩的。
裡麵有十餘張葉小蝶烙的餅子,還有一些鹿肉乾。
幾件貼身衣物,以及用皮囊裝好的一大袋子飲用淡水,僅此而已。
大女兒蘇清清和小女兒蘇若雪在邊上滿眼不舍,想到自己爹爹這一走不知要多久才能回來。
高大男子見了是大笑,上前將姐妹倆抱在懷裡。
不過這笑聲笑著笑著就漸漸小了,以往無論遇見天大的事自己都不會落淚。
但唯獨今日例外,這淚水是他專為兩個女兒而落,落有所值!
蘇豐年起身,最後摸了摸姑娘們的腦袋,就此轉身登上馬車。
“蘇老弟,蘇老弟啊,還請稍緩上車!”
是馮望才與張春梅的聲音。
嘴角長有肉痣的男子與其妻子從另外一輛馬車跑了過來。
僅僅二十餘丈之隔,就已是氣喘籲籲,看來身子有些虛!
蘇豐年一家聞聲紛紛轉頭看去,馮望才放緩步子,雙手叉腰喘息
“我說蘇老弟,老哥哥求你個事,還請你務必答應。”
高大男子那一隻踏上馬車的腳又收了回來,語氣誠懇
“都是同村鄰裡,馮大哥有何事直說便是,無需這般客氣。”
其妻張氏在邊上訕訕而笑,看樣子是不太好意思開口,畢竟她對這個岩口巷出生的窮小子沒太多好感。
他的小兒子馮從武正在那邊幫自己哥哥往馬車上搬東西。
看樣子吃的東西帶得不少,但也在允許範圍之內。
馮望才抿了抿嘴唇,這才有些憂愁的說
“蘇老弟你也知曉,我這個大兒子有些嬌生慣養,這去戰場與送死無異。”
“我夫妻二人為此也是想儘了辦法,能走的關係也都走了,可惜都沒用。”
“送去的大筆銀子那些官員也不敢收,想來前線戰事定然慘烈。”
“若非急需補充甲兵,也不至於如此,軍部那些官老爺們估計也是熱鍋上的螞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