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生前平白遭受的折磨和屈辱,一樁樁一件件黃允岸難道就沒有站出來替她說話或幫她解圍麼?”宋書嵐問道。
她生平最恨不負責任的男人,無論是身為父親也好,還是作為丈夫也罷,一個將生下孩子來不去教養,一個將妻子迎娶進門後就棄之不顧,那麼當初又何必去做這些事情呢?難道隻是為了一時的歡愉或者其他什麼目的麼?
詩禾搖了搖頭,“二少爺在的時候他們自然不敢明麵上欺負去桑夫人,但當二少爺出府以後他們便趁機欺負她,我也曾向二少爺提起過桑夫人的事情,可他還是對我說了同樣的話,讓我不要多管閒事。”
江洵靜靜地坐在那裡,眼神專注地凝視著手中那把精致的匕首,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刀柄,一邊聆聽著耳邊的談話聲,一邊試圖拚湊整個故事的來龍去脈。
他開始思考其中的各種細節和可能性,分析每個人之間的關聯,不想放過任何一絲蛛絲馬跡。
如果沒猜錯的話,今日撞見的那個穿嫁衣的女子想必就是桑若了,可她又是怎麼死的呢?被這府中的人害死的?還是受夠了折磨選擇自殺了呢?
等一下
黃允岸那麼愛宋淇,為何在知道凶手以後就去不追究了?
是他拿凶手沒辦法還是就算不追究也無所謂了呢。
可他黃允岸覺得沒關係,宋家上下也會覺得沒關係麼?自己女兒屍骨未寒,女婿就另娶新婦入門,宋家又怎會輕易放過黃允岸。
還有一點,桑若在這場故事扮演著什麼角色。
這兩人無論是長相還是家境都毫不相同,即便他有意續弦生下一個孩子來鞏固自己在黃府的地位,但憑借他這樣的地位和身份,也絕對能夠挑選到背景單純、清清白白的女子,根本沒有任何必要選擇桑若啊!
除非桑若是至關重要的一環,且一定有著和宋淇相像的地方。
江洵抬頭看向詩禾,這姑娘一定是知道些什麼,或者說她在替人隱藏著什麼,他們確實從她這裡得到了很多的線索,可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東西,是這府中任何一個人的嘴巴裡都能打聽到的東西,詩禾絕對還有很多實話沒有向他們透露。
他又回頭打量了一眼黃府的眾人,本想觀察一下這群人的表情,卻發現了站在床邊的曾朋有些許不對勁。
隻見他的頭微微低下,兩隻拳頭緊緊的握住,眼睛在怒視著前方。
而他的前方是那個死了人的池子,被夜色襯托的更加的平靜而深邃,好似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在吸引著人過去觀賞。
而和他有同樣表情的還有躺在床上的黃老爺,這老頭明明是平躺在床上,可頭卻扭向池子,隻是從他眼裡滲透出來的卻是恐懼。
池子裡究竟有什麼東西?
就在江洵也要仔細觀察水池表麵有何端倪的時候,冬苓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眼前的姑娘嘴角微微上揚,雙眼在月光的照耀下泛著點點星光,笑著同江洵說道“洵哥,在這個院子裡,你最好不要盯著一處看太久哦。”
說罷往江洵身上貼了一張符紙,和吃飯前貼的那兩張一樣,還沒等江洵回答她什麼這丫頭就轉身湊到秦在錦身邊待著了。
江洵隻好拍了拍臉,讓自己清醒一下。
“所以凶手是誰呢?詩禾姑娘。”蔣曌打了個哈欠問道,此時已經亥時了,他實在是困得想找張床好好睡上一覺。
詩禾沒有立即回答這個問題,隻是默默地看向了不遠處坐在凳子上吊兒郎當嗑瓜子的黃允恒。
這一眼使幾個人心中也有了答案。
嫡出的長子黃允恒,自出生就有著爹爹的疼愛和娘親的寵溺,過著錦衣玉食、無憂無慮的生活,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無論是新奇的玩具還是可口的美食,隻要他想要,就沒有得不到的。
黃允恒覺得自己擁有無儘的資本,可以隨心所欲地做任何事情。
然而,好景不長。
那個小妾所生的兒子,詩詞歌賦樣樣高他一頭,就連為人處世這方麵也頗有心機,更讓他氣憤的是,這庶子不僅能娶到宋顯弘之女為妻,還沒兩年就懷有了身孕!
這一連串的事情,讓黃允恒心中充滿了嫉妒和怨恨。
他開始意識到,原來自己並不是黃府說一不二的大少爺,還有人能夠超越他甚至替代他。
他的出現逐漸奪走了屬於他的一切,他怎麼可能會讓他們好過。
黃允恒在得知黃老爺子會將七成的家產留給那個未出世的孩子時,他就徹底崩潰了,他跑去質問孟漣怎麼結婚這麼多年了肚子裡卻沒有一點動靜,又跑去將那幾個妾室大罵一通說她們都是沒用的東西。
他得想辦法阻止這一切,而最好的辦法不就是讓這個孩子消失麼。
於是他找到了曾朋,讓曾朋去找幾個人時刻盯著宋淇,隻要她出了黃府,就得讓她有去無回。
可偏偏詩禾那丫頭和黃允岸最是小心,平日裡完全不讓宋淇踏出大門一步,在家中動手難免過於危險,就在黃允恒想要換個法子的時候終於讓他等來了最佳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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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允恒聽聞他們夫婦二人要出門上香的那天早上高興地多吃了兩碗飯,就連對身邊的孟漣都溫柔了許多。
他立即叫來曾朋,讓他去吩咐那些人先喬裝打扮一般混進上山的人群中,提前埋伏在半山腰的必經之路。
他最初是吩咐刀哥一行人隻是劫走宋淇就可,畢竟一個孕婦遇上不要命的綁匪那肚中的胎兒想保住可太難了,可他轉念又想了一下,孩子沒了他們還可以再生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啊,但若是青山沒了,那黃允岸才算是真的廢了。
於是黃允恒又讓人快馬加鞭的去了衙門,聲稱黃府二少爺在山上遇到了山賊,需要他們加派人手進山救人。
不出所料,當晚黃允岸就抬著宋淇的屍體回府了,他洗了把臉象征性的去悼念了一下,他沒有在棺材前停留太久,因為他那時候實在是忍不住想要笑出聲,想要指著黃允岸的鼻子罵他你也不過如此。
可黃允岸在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去找他理論的時候,他也隻是淡淡的問他你有證據嗎?
在做這一切之前他就已經想到要如何脫罪了,那些人都是曾朋出麵尋找聯係並安排的跟他又有什麼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