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對麵的柳春和卻隻是輕輕地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地說道“你當然可以認為我在撒謊,不過我和司徒意朝夕相處了這麼多年,有的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對他下手。尤其是最近這幾天,為了能讓他乖乖閉嘴不亂說話,我稍微用一點小小的手段,這難道不是人之常情嗎?司徒公子啊,你真覺得自己能夠承擔得起這個後果嗎?”
此時的司徒信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猶豫和掙紮。柳春和見狀,心中暗喜,她知道眼前這位男子已經開始動搖了。於是,她趁熱打鐵,向前邁了一步,接著說道“司徒公子,我所求之事其實很簡單。並不是要您協助我逃走,隻是希望等有人追查過來的時候,您隻需要說一句‘我不在’即可。至於其他的事情,您一概不必多言。怎麼樣,這點小事對您來說應該不難吧?”
然而,司徒信並沒有立刻答應她的請求,而是緩緩抬起頭,目光隱晦不明地看著柳春和,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若是就這樣放走了你,豈不是等同於害了其他人?”
聽到這話,柳春和先是一愣,隨後忍不住笑出聲來“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可笑至極!他人的性命與你何乾?你連自己親弟弟司徒意都保護不了,居然還有心思去管彆人的死活?”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對峙著,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空氣裡彌漫著緊張而壓抑的氣氛,令人感到窒息。終於,經過漫長而煎熬的幾分鐘後,司徒信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緊握的利劍。
此刻,他的內心充滿了矛盾和糾結。首先,他實在無法判斷柳春和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不是白瑜人。其次,他雖無法相信柳春和真的已經讓司徒意喝下了自己的鮮血,但眼下他手中並沒有彌生符能讓他現在就去驗個真偽。最後,其實柳春和所說的話並非不無道理,畢竟司徒意的生命安危至關重要,他絕不能拿著他人的性命去做一場毫無把握的賭博。
要知道,他從來都不是那種心懷慈悲、普度眾生的大善人。這麼些年來,他對於母親那些令人不齒的行徑,一直選擇視而不見。因為他深知,隻有這樣,他才能夠保住自己所擁有的一切——權力、地位以及財富。可以說,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利益既得者,早已習慣了享受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回首往昔,他能有今天這般顯赫的地位,全都是靠著踩著親兄弟的屍體一步步爬上來的。在這條血腥殘酷的道路上,親情早已變得無比淡薄。連自己親人的性命他都不曾珍惜,更彆提那些與他毫無瓜葛的陌生人了。
或許柳春和真的隻是在欺騙他,但在仔細權衡了各種利弊之後,司徒信清楚地意識到,至少現在,柳春和還不能死。哪怕日後必須要取她性命,那也要等司徒意使用彌生符檢測完血液之後再動手,以免出現任何意外情況。
柳春和眼波流轉,嘴角微微上揚,毫不猶豫地將手中那晶瑩剔透、散發著神秘光芒的琉璃瓶用力一拋。琉璃瓶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直直朝著司徒信飛去。
司徒信心頭一驚,雙手穩穩地接住了這飛射而來的琉璃瓶。他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便聽到柳春和那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來“我勸公子眼下還是帶著司徒意趕緊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吧,今晚的上荷村恐怕會讓人徹夜難眠嘍。”
司徒信眉頭微皺,一臉疑惑地看著柳春和,語氣堅定地說道“我又不是什麼白瑜人,我為何要躲?”
柳春和輕挑眉毛,似笑非笑地回答道“可司徒意是啊!”說罷,她輕盈地轉過身,身姿婀娜,裙擺隨風飄動。她沒有選擇從門口離開,反而徑直走向了書房。
當司徒意回過神兒來,跟著踏進書房時,卻發現柳春和早已不見蹤影。
司徒信不禁懊惱地“嘖”了一聲,暗自思忖道早知道多帶幾張彌生符在身上才好。以往每次外出,他都是小心翼翼,萬分謹慎,從未想過今日竟會如此倒黴,一頭紮進這“狼窩”。
他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目光落在了那張安靜沉睡的臉龐上,正是還在熟睡中的司徒意。腦中回想起秦在錦走之前所叮囑的話,他心裡不禁一沉。秦在錦特彆強調過,司徒意目前最需要的就是靜養,務必要等身體完全康複之後才能動身返回南華。倘若現在就強行帶走他,無疑會讓他本就虛弱的病情雪上加霜,死在半路上都有可能。
正當司徒信陷入進退維穀的境地、躊躇不前之時,突然,門外傳來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與此同時,還有一陣刺耳的鳳鳴聲劃破長空,直直傳入他的耳中。聽這聲音的方向,應該來自不遠處的某座住宅。“難道他們這麼快就追查到這裡來了?”司徒信緊皺眉頭,低聲喃喃自語道。心中不由得湧起一股緊張和焦慮之情。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了那個令他熟悉的聲音“司徒信?你還在裡麵嗎?”這聲音猶如一道閃電,瞬間驅散了司徒信心頭的猶豫和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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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如果來者是冬苓的話,即便如今司徒意已經成為了白榆人,或許她也能夠網開一麵,給予一些通融和幫助吧。
想到這裡,司徒信不再遲疑,快步走向門口,伸手打開了房門。
然而,當房門徹底敞開時,眼前除了冬苓之外,她身後還站著今早在衙門有過一麵之緣的齊明。
司徒信不由分說地將冬苓拉到一邊,低聲問道“你們今夜可是要搜查白榆人?”
冬苓點了點頭,“你怎麼知道?柳春和人呢?”
司徒信沒有同他透露柳春和已經被他放走的事實,而是說道“那勞煩姑娘先進去幫小意測一下。”
“你是懷疑柳春和給他喂了血?”冬苓邊說邊往屋裡走去,齊明見狀剛想跟過來的時候,被冬苓製止了,“師兄先站那兒等我一會兒。”
她沒有同齊明多做解釋,而齊明也沒有多嘴詢問,真就乖乖地守在那兒,沒有再往前邁進一步。
冬苓二話不說的就掏出彌生符放在了床側,又從腰側的布兜裡掏出一根細長的銀針,刺在了司徒意本就蒼白的拇指指腹處,鮮紅的血順勢滴在彌生符上,沒有發生絲毫的變化。
司徒信看到後,心裡一直緊繃的弦終於鬆了,他方才緊張的手心都是汗。上次這麼緊張還是司徒意一聲不吭逃跑的時候,他是真的怕這人走了就再也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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