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首山還真是處洞天福地,故地重遊真讓人感慨萬千!”一中年男子現身陳家府邸門口,一如二十年前那般身著一襲白色長衫。
今日,他早早的就來到了狼首山,趁著時間還富餘,便將山上山下走了個遍。
對這個被外界戲稱為是小土堆的狼首山,李一脈可是讚不絕口,正所謂山不在高有仙則靈。
尤其是看到那些曲徑通幽的羊腸小道,他總是懷著好奇心要親自走向窮儘處,就像一個離家多年的兒郎衣錦還鄉之後,免不了想要找回年少時的熟悉感覺。
中年男子緩緩踱步進入大廳,既沒有通報也沒有詢問,就這麼言笑晏晏的看著陳家眾人,和二十年前一樣不受凡塵俗世的拘束。
中年男子對這種依依分彆的溫情時刻似乎沒有任何感同身受,也絲毫不覺得自己的到來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那明媚的笑容落在眾人眼裡是那樣的不合時宜與不近人情,但卻無一人敢嗬斥反而心中有著不少的感恩之情,畢竟當年的陳家處於水深火熱當中,也隻有男人伸出了援手。
雖然他的身份至今不得而知,可陳舉虎仍用最高規格的禮儀來接待他。
提前三天,陳家就動用大量的人力將整個莊園內外休整了一番。一些因為年代久遠而斑駁的外牆被刷上了白色新漆,看起來更加氣派與典雅;院前院後那些生長茂密的鬆柏銀杏也都進行了適當的修整,陽光打在上麵顯得尤其精神;再說回大廳內新鋪設的蠶絲地毯,其上刺繡的牡丹更是栩栩如生
“先生大駕光臨,寒舍蓬蓽生輝。”陳萬象急忙小跑上前,對著來人恭敬作揖,沒有半分獨霸南山的倨傲。
周圍眾人也都從往日的回憶中緩過神來,紛紛隨著陳萬象對中年男人行禮。
大廳內黑壓壓一群人,全都埋低了身子一動不動,而那位中年男人就心安理得的接受這一切。
要是這一幕傳出去的話,恐怕關於陳家茶餘飯後的談資又會多了幾分。
後方陳舉虎雖未親眼見過長衫男子,因為男子當年以神秘手段將他救活之後便匆匆離去,但現在從兒子陳萬象的口中他也得知來人身份。
對於陳舉虎來說,眼前之人二十年前的舉動救的不僅僅是自己的命,更是將敵人虎視眈眈的陳家一把扶正避免了家破人亡的慘劇。
陳家也在危機中如破繭之蝶重獲新生並以雷霆手段掃平各路來犯強敵,從此南山再無風波。
“李先生大恩大德,陳家沒齒難忘。請先生受陳舉虎一拜。”陳舉虎麵露正色倒頭便拜。
他一向恩怨分明,有恩必報,有仇也必報。
“您這一拜,一脈可受不起呀!”中年男人一個側身趕忙躲過陳舉虎的下跪行為,並用雙手扶起陳舉虎。
攙扶間,男人的三根手指順勢搭上陳舉虎手腕處的經脈,然後便微笑著點了點頭,看向陳舉虎的目光也是充滿了意義深遠的感激和尊敬。
人群中處於陳萬象身後的陳婉秋將一切看在眼裡,這是她二十年來第一次知道男人的名字,李一脈。
待到男人與陳舉虎交談的時候,陳家兄妹三人才互相對視了一眼,都覺察出了歲月這把刻刀似乎不曾在男人身上留下丁點痕跡,這位名字尤顯書卷氣的李先生如二十年前那般模樣,依舊風度翩翩似九天仙人降臨。
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個隻對自己父親才自報身份的李先生,麵對父親時的那種熟絡也不似作假,兩人就好像多年未見的老友,著實令人意想不到。
這其中到底存在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一時間三人心頭疑慮更勝,可礙於對方身份也不敢多問。
“先生請上座!”陳舉虎說著話,便將李一脈迎到了那個平時獨屬於自己的尊貴座位。
眾人落座之後,陳舉虎吩咐管家遞上茶水,而李一脈一直沒有任何其他舉動,隻是冷落眾人,獨自望著門外。
對於自己當年帶來的女孩兒,他也隻是看了一眼,流露出一抹難以察覺的淡笑後便又安靜的坐著,好像在等著什麼人一般。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此舉何意,卻無一人敢上前打擾。
陳諾悄摸摸看一眼這位曾經救自己於孤苦無依中的李叔叔,內心感激的同時又帶著一絲惶恐,深怕下個瞬間男人就會毫不留情的將她帶走。
這麼多年過去,她已經完全融入了陳家,對這裡的一草一木也都有了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