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鋪天蓋地的碎石在靈力的操控下一波接一波的落下。
演武場中的裂痕還在不斷的擴散。
那個以一己之力,始終無法窺見感通奇妙的男人如過街老鼠。
前半程他以空間換取時間,縮小自身活動範圍,從而在a級靈獸的手下,達到斬殺四名妖豔靈獸的戰術目標。
而現在則是以時間換取空間,儘量將戰局延長,消耗敵人的靈力,借此平衡雙方之間的實力差距。
到目前為止,陸尋已經硬扛了數十波靈力攻擊。
時間正在快速流逝。
那個祭出本命絕招,融合三十隻c級靈獸的變種a級靈獸已不複先前的從容。
如此長時間大規模的消耗靈力,也讓它開始捉襟見肘。
體內的靈力雖然可像自然之力那般溝通天地,但修複的速度趕不上揮霍的速度,身體內存儲靈力的丹田正在迅速乾癟。
空有一副巨大的容器,其中靈力所剩無幾。
似是察覺到自己的狀態不佳,傀儡靈獸放緩了攻擊,那雙布滿黑色邪惡紋路的大手停在半空,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疲憊。
“呼呼!”
陸尋躲避完最後一輪碎石,捂著還在往外滲血的腹部跪在地上。
一頭黑發掛著煙塵,淩亂的垂落下來。
身上的衣物早已不知去向,精壯的體魄隨意裸露在外,鮮血從腹部流淌,穿過指縫。
腳下是一大攤血跡。
這場戰鬥到現在,陸尋已經使出渾身解數,雖然自己也付出巨大的代價,不過能戰成這樣已經心滿意足了。
此時,他的情況和遠處半空之上的靈獸相差不多,體力的枯竭和持續的躲閃使得渾身肌肉發酸發脹。
都有些強弩之末的意味。
早年間,陸尋曾和陳舉虎有過一場較量。
那時候男人還很年輕,連十八都不曾有,仗著這份優勢,準備給那位叱吒南山半個世紀之久的老人一個驚喜。
不過事實卻是,年輕人還是高估了自己的實力。
兩個人招數一般無二,畢竟一脈相承,而且互相之間的攻防轉換也恰到好處。
照理來說,這應該是一場勢均力敵的切磋。
可在數百招之後,年輕人卻先敗下陣來,被稱之為年輕就是本錢的優勢也沒發揮出來。
陸尋當時很是不解,整個人躺在陳家莊園的練武場,胸口處有著一個巨大的拳印。
論天賦,整個神州無人能出其右。
論刻苦,除了上學,不管寒暑都在被老爺子操練。
他就不明白,外界都說自己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就連老爺子也是這麼認為。
可真到了切磋的時候,差距怎麼這般大。
尤其是最後一招,明明已經格擋住了,卻還是被老人迅雷不及掩耳的後招給破掉防禦。
年輕人啊,胡子還沒爬上整張臉,就開始患得患失。
那一年,陳舉虎剛過七十大壽,老來古稀。
雖然實力停滯不前,可對於武道的理解一日千裡。
他穿著一身黑色唐裝,邁著八字步,徑直來到年輕人的身前,替後者遮擋住照射下來的陽光,笑眯眯的低頭說道“陸小子,感覺如何啊?”
陸尋光著上半身,揉了揉胸口,然後懶洋洋的坐起來。
“老爺子,你下手也太狠了吧,差點把我肋骨都給乾碎了!”
陳舉虎撫摸著長長的胡須,再次笑出聲。
“疼嗎?疼就對了!年輕人不吃點苦,難道讓我這種快進土的老頭子吃苦嗎?”
陸尋當時離十八歲的生日還有六個月。
還未成年便已打敗南山周遭各種成名已久的高手,一時間風頭無兩。
任誰都能看出來,這個潛力無窮的武道一騎絕塵者,以後將會入主陳家,在老爺子的見證下成為陳家第三代掌權者。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陸尋更想在老爺子麵前證明自己。
不是他非要做陳家的掌權者,而是要讓年邁的老人放心。
不管如何,他都會站在陳家的立場行事。
這也才有了今日的這場切磋。
陸尋從地上站起來,不解的問道“老爺子,我其實有一點不明白。我跟您學武也快十年了,您的本事我也學了差不多了。怎麼一交手,差距卻這麼大!”
陳舉虎看著眼前比自己還高出半個頭的年輕人,語重心長的說道“若論天賦成就,你早超越我了。像你這麼大的時候,老頭子可比不上你。之所以你今天會輸,不是輸在招式,而是輸在武道。練武練武,光練招式可不夠。習武之人要看重的是的武道,也就是正確的方向。每個習武之人都該有自己的武道,否則招式練得越多,卻始終算不上真正的高手。”
說罷,老人伸出乾枯的大手,揉了揉麵前涉世未深的年輕人的頭發。
“走吧,回屋去吧。慢慢想,有空就想,不急於這一時。忽然一個靈光乍現,你就全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