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光陰似箭,一轉眼施顏就已在洞靈觀待了一年又八個月。
十二月的長安城凍得人根本不願到外麵去,寒風呼嘯夾著冷氣流將長安城地麵覆上了一層冰霜,施顏一個南方人第一回感受到了北方冬天和南方冬天的不同,北方的冬天不像南方冬天那樣濕冷,雪也下得更早更多。
長安城的冬天天空大多時候都灰蒙蒙的,因為要做早晚課施顏必須要堅持早起,可天太冷她有時候真的很艱難才從溫暖的被窩中爬起來,好在她一直堅持下來了。
花軒裡早就備好了炭火,施顏做完早課和小蝶一道吃過早膳便拿了張毛毯蓋著窩在榻上看雜記。
一日前學成秋鴻劍法同元真道人告彆後蕭寰翎便下了山,騎著流雲馬不停蹄地就往長安城趕,他已是歸心似箭,與施顏一彆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念。盤旋於他頭頂上空的蒼羽仿佛能夠感知他飛揚的心情,也十分歡快。一年多的時間蒼羽時常傳信給施顏和她也熟悉起來,又因經常被施顏喂食自然也親近她。
抵達長安後天空便簌簌下起了鵝毛大雪,蕭寰翎並未第一時間回蕭府,而是去坊市那家素心齋給施顏買了幾樣點心和一包乾果。
寒風凜冽蕭寰翎思及自己要見的人心裡便熱熱的,即便去往洞靈觀的路上冷清蕭索,半個人影也見不著,可他放眼而去隻覺所有的一切都是極美的。
半途遇上一樹紅梅開得正豔,他心一動便折了兩枝。白雪皚皚,一襲紅衣墨色披風身騎白馬的郎君,他一身極盛的風姿似乎要比那穠豔的梅還更昳麗奪目,惑人神魂。
將流雲留在浣清居處的院牆外,蕭寰翎一手提著給施顏買的點心乾果和帶給她的禮物,一手拿著新折的紅梅,足下一點已飛身躍牆而入,穩穩地落在浣清居院子內。
蕭寰翎憑著直覺來到花軒外,見門開著他便走上前去,感受到一陣撲麵而來的微微暖意,心中已確定施顏就在裡間,於是沒再猶豫徑直走了進去。
隻他剛入內看見窩在榻上的施顏,蓋著一張毛毯閒散隨意的樣子,突然就尷尬地佇足在原地,一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低下頭不知所措的呆住了。
施顏正看得入神就聽一陣清晰可聞的腳步聲傳入她耳中,疑惑地抬眼去看,就看一年多不見的蕭寰翎竟出現在自己眼前。
“阿翎!”
蕭寰翎輕輕嗯了聲。
施顏這才確定真的是蕭寰翎回來了,看著一身風雪的人,施顏一把掀開身上所蓋的毛毯就要下榻上前和他說話,怎料動作太猛牽動了隱隱作痛的小腹,頓時她隻覺一股血意往外湧,待施顏反應過來隻得忍著不適又重新坐了回去。
“啊!老天,我怎麼忘了自己來了月事了。”
“嗚……”
施顏尷尬不已,隻覺小腹更難受了。
蕭寰翎練了一年多的內功又修習一年多的劍法,自是耳力過人,施顏方才微乎其微的悶哼之聲入了他耳中,他心裡一急已顧不上什麼男女之防走上前到榻前看著她,眼含關切道。
“你可是哪裡不舒服,還是受了傷?”
施顏見蕭寰翎眼底都是對她的在意和關心,心中觸動,不願對方為自己擔心於是出聲安撫。
“沒有受傷,我怎會受傷,你彆多想。”
蕭寰翎卻是仍不放心仔細地看了她一會兒,見施顏麵色蒼白,唇色也淡淡的他就更加堅定了心中的猜想。
“你不要瞞著我,你不說我隻會更加擔心。”
施顏看蕭寰翎一副不安心又滿是憂慮的模樣,隻得梗著嗓子低聲道。
“那個,那個其實,其實就是女兒家都會有的那幾天,你懂嗎?”
蕭寰翎若有所思可不知所以然,因此隻能茫然疑惑的搖搖頭。
見他如此施顏乾脆也豁出去了。
“我就是來了月事,身上有些不舒服,剛才見了你有些情切,起得急便牽動了腹部,所以……”